天賦異稟的光環背後,你所不知道的艱辛與堅韌——托爾斯泰 一、寫在前面 二、 托爾斯泰 三、寫在後面

文|墨默

羅曼·羅蘭在《托爾斯泰傳》裏寫道:

俄羅斯的偉大的心魂,百年前在大地上發着光焰的,對於我的一代,曾經是照耀我們青春時代的最精純的光彩。

一、寫在前面

一開篇作者就講述在1886年,俄羅斯藝術的美妙的花朵突然以爭先恐後的速度與狂熱在法蘭西的土地上出現了,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譯本在一切書店同時發刊。正在上高師的羅曼·羅蘭和他的同學們眼前發現了含有整個的偉大的人生的作品,反映着一個民族,一個簇新的世界的作品,他們在意見上都是極不相同的,喜歡不同的思想與派別,便在在幾個月的時間裏,他們因爲愛慕托爾斯泰的情操而達成一致。

每個人以不同的理由愛着托爾斯泰,因爲各人在其中都找到了自己,對於他們是人生的一個啓示,開向廣大的宇宙的一扇門。

羅曼·羅蘭甚至還在書中提到一箇中產階級,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更不用說關心藝術了,但卻聽他非常感動地談及《伊萬·伊里奇之死》,(是托爾斯泰的的一篇中篇小說,最令法國讀者感動的作品之一,在講述一位小官員遭遇意外,死亡的過程,卻是在探究活着的意義。)

例舉的這二個例子,主要說明托爾斯泰的作品在法國的受歡迎程度以及其影響的深遠意義。羅曼·羅蘭在書中這樣評價:“藝術所賴以活躍的思想圈子是最狹隘的。他的力強並不在于思想本身,而是在於他所給予思想的表情,在於個人的調子,在於藝術家的特徵,在於他的生命的氣息。”

但爲我們,單是讚賞作品是不夠的,我們生活在作品中間,他的作品已成爲我們的作品了,由於他熱烈的生命,由於他的心的青春,由於他苦笑的幻滅,由於他毫無憐惜的明察,由於他與死的糾纏,由於他對於博愛與和平的夢想,由於他對於文明的謊騙,加以劇烈的攻擊。且也由於他的現實主義,由於他的神祕主義,由於他具有大自然的氣息,由於他對於無形的力的感覺 ,由於他對於無窮的眩惑。

——羅曼·羅蘭

這應該是對托爾斯泰作品最完整的概述了。在他們的心中,絕對沒有某些批評家說的:“有兩個托爾斯泰,一個是轉變以前的,一個是轉變以後的,一個是好的,一個是壞的。”在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托爾斯泰,本能地感受着一切有立場有關聯的心魂。

二、 托爾斯泰

托爾斯泰出身貴族,雙重的世家(托爾斯泰與沃爾康斯基族),托爾斯泰家族是古老且知名的俄羅斯貴族。高貴的,古舊的,世裔一直可推到留裏克(王朝的創立者),家譜上有承侍亞歷山大大帝的人物,有七年戰爭的將軍,有拿破諸役中的英雄,有十二月黨人,也有政治犯。

在他還未滿二歲的時候母親逝世,所以他只能在別人的訴述中回想到母親的臉龐,想象着光輝四射的微笑,他對父親保有若干記憶,是一個和藹詼諧的人,眼睛很憂鬱,獨立不羈,毫無野心地生活着,但在托爾斯泰九歲的時候,父親也離開了他,這使他“第一次懂得悲苦的現實,心魂中充滿了絕望”,這是兒童和恐怖幽靈的第一次相遇,他的一生,一部分是要戰敗它,一部分是在把它變形之後而讚揚它,這種悲痛的痕跡在《童年時代》這本書的最後幾章有深刻地表露。

果真,幸運的人能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卻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

父母雙亡的托爾斯泰由二位姑母撫養長大,在塔佳娜姑母身上,托爾斯泰感受到愛的精神上的快樂,因爲他的姑媽有兩項德性:鎮靜與愛。而亞歷山德拉姑母永遠服侍他人而避免爲他人服侍,她不用僕役,唯一的嗜好就是讀聖徒行傳,和朝山的人與無邪的人談話,這一切卑微的心靈對於托爾斯泰的成長上的影響都非常巨大。

托爾斯泰自言在五歲的時候,第一次感到:“人生不是一種享樂,而是一樁十分沉重的工作。”人們已經窺視到他未來的天才的萌芽,他永遠努力要想着一般人所想的問題,他的早熟的觀察與回憶的官能,與他銳利的目光 ,使他懂得在人家的臉容上,探尋苦惱與哀愁。

托爾斯泰學習平庸,青年時是孤獨的,頭腦永遠處於狂熱的境界中不能自拔,荒涼的沙漠,被一陣陣狂熱的疾風掃蕩着,那個時期的托爾斯泰折磨着肉體,墮入一種錯亂的虛無主義中,永無休止地自我分析而陷於一種危險的空虛習慣,同時也是他藝術最珍貴的源泉。他相信人類的使命在於他的自強不息的追求完美。

基於獨立不羈的判斷,在大學生時代,他已經應用於批評社會法統與知識的迷信,他瞧不起大學教育,不願做正當的歷史研究,爲了思想的狂妄被學校處罰,就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了盧梭的《懺悔錄》《愛彌兒》,這是一個頂禮膜拜的過程,他甚至將盧梭的肖像懸在脖子下如聖像一般,他1846年至1847年間,最初的幾篇哲學論文便是關於盧梭的詮釋。

後來,出於對大學和“體面人”的厭倦,托爾斯泰重新回到他的田園故鄉,他和民衆得新有了接觸,成爲了他們的慈善家和教育家。他當年的理想就是“愛與善是幸福,亦是真理,世界上唯一可能的幸福與真理。”

目睹了社會中的不公正,托爾斯泰越發關心貧苦大衆,致力於改善他們的生活;戰爭爆發,他奔向前線,兩度遊歷歐洲,尋找改良社會之法,他放棄貴族的生活,自己耕地、縫鞋、生爐子、打水、劈柴.......

他在鄉間,窺視到農人對於壓迫他們的命運所採取的忍耐與退讓的態度,他們對於一切偏枉的寬恕,他們對於家庭的熱情,和他們對於過去所以具有因襲的與虔敬的忠誠之原因,他感受着他們勞作的日子,疲乏,可是健全的生命,這時的托爾斯泰萌發出成爲農人的念想。

暮年的托爾斯泰似乎已經在這些靈魂上試練了,他們的祈禱與愛,在兒童精神上散播了信仰的種子,到老年時便看到這種子的收穫。《童年時代》中寫道:“這顆精純的、慈愛的靈魂,如一道鮮明的光華,永遠懂得發現別人的最優的品性”和極端的溫柔。

友人的決裂,妻子的不理解,反而讓他看清了人生的意義,托爾斯泰經過長期緊張的精神探索和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決定擺脫貴族生活,把財產交給妻子,棄家出走,以期實現他“平民化”的宿願。結果中途得了肺炎,1910年死於阿斯塔堡車站,享年82歲。

三、寫在後面

托爾斯泰(1828年9月9日-1910年11月20日)19世紀中期俄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政治思想家 、哲學家,代表作有《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等。

托爾斯泰自己描畫出的一個真正藝術家的形象,他的辭句中充滿着痛苦與神祕的熱情:科學與藝術的活動只有在不僭越任何權利而只認識義務的時候纔有善果。因爲犧牲是這種活動的原素,故才能夠爲人類稱頌。那些以精神的勞作爲他人服務的人,永遠爲了要完成 這事業而受苦;因爲唯 有在痛苦與煩悶中方能產生精神的境界。

之所以要思考“人活着的意義”這樣的問題,是爲了在以後的任何時候(特別是死前)不讓自己出現極度懊悔和徹底否認自己的情況。因爲一個人價值觀的崩塌是非常痛苦恐怖的事,而這樣的崩塌如果越早,且由自己主動挑戰、攻擊和解構,就完全不一樣。這樣的做法是爲了兩件事,首先給自己更正錯誤的時間,其次是建立一個更牢固的地基。如果是由連自我挑戰都經不起的價值觀來主宰人生的話,那將會是一個多麼脆弱和隨意的人生啊。大概也正是因爲此,蘇格拉底纔會說:“未經審視的人生不值得過”吧。

——托爾斯泰 《伊凡•伊里奇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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