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我|心理读书营12月读书(8)

眼镜风波

如果说从记事起到此时此刻一定要有什么线索的话,我的一双眼睛。我看着外部的世界,只不过,这份注视的能量很少很少,也就是说以此来保持与外部世界微弱的关系。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当儿子在三岁的时候测出视力远视高达1000,900度的时候,当他第一次戴上眼镜一直注视着我的时候,我的情绪崩溃了。小家伙先天远视,显然有着天生的一些什么,比如他有一对异常灵敏的耳朵。戴眼镜是为了让他适应,但同时我觉得当他戴着眼镜看世界的时候,与这个世界近了,但又似乎隔着什么,第一次给他配眼镜之前,我犹豫了好长时间,虽然知道最终我会妥协,但我觉得这个犹豫的过程很重要。要学会适当的妥协,对我而言,实在是难。他戴上眼镜,开始学习和建构和这个世界新的关系,耳朵承受的少了,因为灵敏,所有的声音都放大了,所以外部有很大声音的时候就无限放大,所以他从耳朵里接收到的声音常常让他感觉恐惧,但同时在戴上眼镜之前,他强化分辨了乐音,比如说识别了钢琴上88个音,比如说各种自创伴奏。由于眼镜的使用,他的世界才开始更加复杂了起来。我犹豫表面上是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实际上是因为:我不知道要和这个世界保持什么样的关系才合适。

我的眼睛有一些状况,常常有炎症,生娃前后由于内分泌系统紊乱导致的虹膜炎,不过,到目前为止,视力一只眼睛近视150,一只眼睛50度远视(简称老花),我也戴眼镜,主要是因为看手机较多,眼睛容易过敏,但实际上我知道,当我有什么不想看的时候,眼睛就会发炎,仔细观察好多次,正是如此。不知不觉,眼镜也成了我的面具的一部分。有这个发现之前,我差点忘记曾经因为眼镜还和先生发生过争执。他戴上眼镜,就会用嗓子说话,摘下眼镜,声音下沉一些。他从小就戴眼镜,眼镜早就与他成为一体,但我总觉得,那妨碍了我和他的关系。

前几天坐车时,有点头晕,摘下眼镜迷了几分钟后,后知后觉眼镜弄丢了。不急着配新眼镜就有了一次新的觉察。摘下眼镜,世界依然很清晰,太阳变得明亮刺眼,流泪发炎的机会也多了很多,并且为了减少症状,开始少看多发呆多睡觉。脑子还清明了一些,走路时都能感觉到身体在颤动,事实上,我还想再试试,能不能脱掉眼镜,如果能够尽量理性地使用眼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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