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塵隨想-大器免成

近來研習馬王堆帛書《老子》收穫一個有趣的成語"大器免成"。現代成語有"大器晚成"這個詞,馬王堆出土則是"大器免成"。

"大器晚成"出處來自傳世版《道德經》。魏晉時代的王弼(226--249)《老子道德經注》原文: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

而"大器免成"一次詞過去不爲人知。1973年12月,湖南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距今己有兩千多年的古書帛書《老子》。原文內容是:大方無禺;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天象無刑;道褒無名。

“大器免成”說的是貴重的器皿並非用來裝東西,和普通的器皿比較沒意義。比喻有才能的人不用刻意表現,別人評價看法都不重要,自己有內涵就足夠了。

這與現代具有勵志意義的成語"大器晚成"意思相去甚遠。大器晚成表達的是儒家思想,不懈的奮鬥精神。"晚成"的"成",意義體現在追逐功名利祿,成功建立在社會和別人的認可上。

而大器免成表現的道家超然物外的高尚情操。"免成"的"成",則務實而避虛。比方像個園丁種下花草精心打理,到成熟的時節,有人賞花有人摘果,園丁卻默默無聞。有點兒只做好事不留姓名那個意思。

兩個版本一字之差,內容卻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從中可以窺見古代儒家對道家經典篡改的痕跡。《老子》文本在流傳過程中的演變形態,反映了古代中國的社會人文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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