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濱河

冬日的濱河公園顯得寂寥了些。走進公園的大門,偌大的公園,不見行人。倒是鐫刻着“濱河公園”四個大字的大石塊右邊的樹叢裏,啁啁啾啾,嘰嘰喳喳,有鳥兒們在喧鬧,在唱和。偌大的公園,儼然成了鳥兒們的天下。

憑印象,這一叢叢的應該是榆葉梅。春夏時那一樹樹的嫣紅而今疏疏密密的乾枝的乾枝上,不甘心的零落着幾片葉子。

沿着曲徑向前走,陽光甚好,從梧桐樹的葉子縫隙間撒落在青磚地上,斑斑駁駁的。路旁成片的木欒樹上面,高高地掛着乾癟的木欒果,一串一串的,倒也別有情致。

小徑右邊是柿子林。如今觸目也是光禿禿的枝幹。樹下密密雜雜褐色的葉子。樹上零零落落的有幾隻風乾的果子和果蒂。半坡全是柿子樹,突然有點遺憾,錯過了它紅紅火火的時候,想着,那一樹樹的紅燈籠,想着那一樹樹楓一樣紅的霜葉,該是多麼壯美。

扯下口罩。右拐,那是一片我每次去都會去看望的貼梗海棠。原以爲它也像別的花樹一樣,蕭瑟零落,卻忽然發現遠遠望去的乾乾的枝上竟有幾片綠綠的顏色,不由再走近些,乾枝上面赫然有許多紅點點,在這數九寒天,鼓鼓脹脹的,奉獻着那麼旺盛,那麼鮮豔的紅。

繞過這十幾株海棠順着青磚路往前,左轉是一片柳樹林。儼然是到了河邊。河水一半是凍着的,一半波光粼粼的,把柳樹的影子擁抱在懷中。靠近水中的小島,影影綽綽的有幾個小黑點在移動,那一定是水鴨,可惜我離得太遠,也罷,那就別打擾它自由自在的世界吧。

順着坡上的臺階,一節一節走下去。幾棵柳樹,歪歪斜斜的倚在河水邊。冬日的湖水異常清澈。水底的石頭,還有那些水草都清晰可見,在湖底搖擺着。

踩着青石走在橋上。看遠處,陽光下的老柳,竟是一片金色。驀然,心底忽然湧起對這冷清冬日的莫名喜歡。

聆聽着耳畔樹林裏鳥兒的歌唱,信步往前,記得前方有一片梅林。此刻,我想去看看梅花是否已經開了,加快步伐,在這寂靜的中午,只有我一人走在這青磚鋪就的曲徑上。我聽得見自己的鞋跟兒敲在路面上篤篤的聲音。

此時,那片梅林,臘梅樹上面竟還掛着不少黃黃綠綠的葉子,不禁有點失望,我應該是來得早了些。

忽而一小股清香的氣味撲入我的鼻隙,心頭不由一陣竊喜,忙四顧,就在左手邊,就在左手邊,是的,就在左手邊,臘梅,嬌嬌嫩嫩的,鵝黃的含苞的花骨朵,綴滿了樹幹,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急不可待地綻開了幾片花瓣。翹足,湊近不多的盛開的梅朵,閉上雙眸,深深的吸,長長的吸,香,好香,真的好香,看我竟不知怎樣形容了。

就這樣,一個人貪婪地嗅着它的香,迷醉着。冬至,一陽生,這一株梅啊,讓我在剛剛開始數九的寒冬裏,竟似聽見春天的腳步,由遠至近,款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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