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還有兩週,你要和這個世界告別

文/懷左


01

早上我是哭醒的,因爲我夢到自己的生命還有兩週。在夢裏我哭了半天,然後和家人一一告別,我們抱頭痛哭。

哭完,我收拾東西要走,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走完最後的兩週,然後二胖死拽着我不放,她說:“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你不要想拋下我。”

“別拋下我。”這裏面的深情,我突然承受不起了。哭得更厲害了,我的眼淚流到了臉上,後來我就醒了。

天矇矇亮,屋裏有一點點透過窗簾的光,我盯着天花板恍惚了半晌,確定自己沒事後,轉身就和二胖說了剛纔的夢境。

她反手給了我一巴掌:“別放屁!”

徹底清醒了。

其實類似這樣的夢境,我之前也夢到過,人家說夢是反的,想來我說不定還會在生活中交到好運。記得七八年前,我早上五點多夢到我爸爸得病了,流着淚趕緊給他打電話,他在電話那頭說:“我很好,你放心。”

可能也就是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我們纔會知道什麼是珍貴的,纔會知道原來平時拼命追求的,其實都沒那麼重要。

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體驗,是一種略帶極端的感受,但卻又那麼真實,真實到我想平平淡淡地過一些日子。

日野原重明先生在他的書《活好》中講到:人一生病,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訴諸筆墨的痛苦。不過全然仰賴有如此切膚之痛,才能警醒一直無知妄爲的自己,讓自己對健康心生敬畏與感激。

生病,會帶來內省。

我在夢中感受到最痛苦的,就是無法再與我的家人和愛人,一起喫飯聊天,一起憧憬未來,互相依靠和鼓勵。

原來這些,纔是我最在乎的。

02

今年因爲疫情影響,我在家裏一口氣待了接近兩個月。這是除16年等考研成績外,這幾年來我在家裏待得最久的一次。離開家時我有很多不捨,路上家人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也能感受到他們的不捨。

我媽有時候捨不得買菜,我自己也懶得去買菜,最後我會指派我弟弟:“二小,去給咱買點菜和水果吧,回來我們一起喫。”

他很痛快:“一百,拿來,剩下的都是我的。”

昨天我給他發了二百,讓他再去買點菜,放在家裏喫。結果他告訴我,他已經復工了,領錢後給我發了一個鼓掌的表情包。

年輕人,咱惹不起。

在家時我們兩經常一起喫雞,但是玩不過兩把就吵起來了。

“讓你提前架着槍,你在做什麼?”

“你還說我,第一個死的不是你?菜雞!”

“你更菜!”

“你最菜!”

下午吵完,晚上又開始玩,玩了會各自帶着氣睡覺,第二天繼續玩。

想來,也是太無聊了吧。但是這種無聊,很有趣。

我訂婚時,他還上班,我媽叮囑他:“你就好好上班吧,不用過來了。”他說不行,我哥訂婚我肯定得過去,然後一個人提着包從山西坐車到了陝西,參加完我的訂婚儀式後,和我一起回了家。

長大後,其實我們在一起玩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各自都忙着工作,能聚在一起的時間,一年也沒幾天。但是這次在家,雖然還是打打鬧鬧,卻讓我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

快30的人了,但玩起來還和七八歲一樣。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03

有時候我也能感受到,如果把金錢、地位、名譽、別人的評價等看得太重的話,我們就會被外在的這些東西所禁錮,沒有機會去審視內心,看不到最真實的自己。

以前我就經常這樣,閒下來時容易胡思亂想,總會不自覺和別人對比,但比來比去,只能讓自己變得越來越累。

我們總是太在乎別人,沒那麼在乎自己。即使說好的在乎,走着走着也就變味了。

最近我接觸了很多比較自卑的孩子,他們會說怕別人不喜歡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優點,父母不疼愛等等。聽的時候我會心疼,同時我也可以設身處地去理解他們的自卑,因爲我曾經也是那樣的。

太在乎別人的評價,過度了可能會形成病態,打聽、猜測、坐臥不安。可能很多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後來經過歲月的洗禮,治癒了自己。

剛有手機時,我恨不得將身邊所有人的手機號都存下,恨不得在路邊發小廣告,告訴別人我的手機號。那時候總想着朋友越多越好,想象當中和別人互換手機號,我們就成了朋友。

如今,我認識的人多了很多,但其實我真正的朋友很少。朋友多其實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爲很多人可能只是有點往來,真論起來,並不是我們的真朋友。

真朋友會發自內心地關心我們,而我們也可以隨時隨地和他們聊點什麼東西,想打電話的時候就打,想見面的時候就坐車坐飛機去見一面,想掛電話的時候一句話就掛了。

很輕鬆的。好關係,就應該是輕鬆的。

我發現很多電影都是以不好的情況開頭的,然後主人公在奮鬥、或者在挫折中突然頓悟了一些什麼東西。

想來,我們總在向外求,其實往內挖,可以發現我們自己。

和內心做朋友,這是我正在做的。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