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懷左
01
今天是二胖的生日，也是我們在一起之後，唯一的一個沒有蛋糕的生日。
其實之前我早就選好了蛋糕樣式，但沒想到西安出現了疫情，我們只能乖乖待在家裏。前兩天打電話時，店家說應該到時候還可以送。
可看現在的情況，爲以防萬一，我們還是選擇不和別人接觸，安全是第一位的。
最近的生活很簡單，我們在家辦公，做飯喫飯，繼續辦公，再做飯喫飯，兩天一次核酸檢測，下樓時戴兩個口罩。客廳、臥室、廚房是我們最大的活動範圍，飯後我會從客廳走到廚房，再從廚房溜達到臥室，幾個點來回走，下飯。
想起了2020年初，訂完婚之後，她在陝北，我回到了山西老家。不得不說，農村就是好，安靜、安全、與世無爭，不用擔心什麼，也不用戴口罩。
這些天我爸媽偶爾會給我們打電話，說最多的，就是注意防護，在家不要出門，多準備一些蔬菜。
東西上，我倒是不怎麼擔心。
昨天二胖單位開線上會議，我邊洗碗邊聽，發現她領導提到一個詞“關注孩子在家時的心理健康”。當時我就被觸動了，因爲我自己剛開始嘗試在家辦公時，心理起伏很大，幾天就會焦躁一次，想外出、想和人打電話，心裏煩得受不了。
原來，長期獨處，人確實會煩。
可當時的我，還以爲是我自己的問題。兩年後我徹底攻克了這個障礙，但我知道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需要反覆做心理建設，反覆加強自己的力量。
寫到這裏，我們倆在家裏也待了差不多一週了。最近的放鬆活動有三個：健身、看《小敏家》、一起讀書。電視劇《小敏家》讓我感覺彷彿在村子裏，三步一個熟人，五步一個親戚，好不容易看到個人，結果也有關係。
算了，不吐槽了，爲了製造矛盾，編劇也不容易。
我還重點讀了一本書《活着》。讀着餘華的文字，看着福貴和他親人的處境，設身處地一想，我幾次落淚。
生活真的不容易啊，小時候不知道時覺得還好，越長大，越能感受到生活的不易。
不過我在不易中也看到了心疼，翻遍全書，出現最多的點，其實是心疼。
母親心疼兒子，父親心疼女兒，弟弟心疼姐姐，夫妻互相心疼……
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感情，原來是心疼。
02
昨天晚上我捱罵了，原因是碗洗得不乾淨，竈臺也沒擦好，鍋碗瓢盆洗完沒有好好歸位。
當時我還在桌邊坐着，看着二胖從臥室出來，邁步走出廚房，然後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你洗的這是什麼呀！”
“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咱幹個活能不能認真一點，你的事就叫事，家務就不叫事嗎？”……
如果兩軍陣前這樣叫陣的話，我覺得殺傷力會很足。聽完之後，我心裏咯噔一下，想着今天算是栽了。然後坐也不是坐，站也不是站，咱還是走過去吧。
第一時間擺出微笑狀，勇敢承認自己的錯誤：“老婆，我確實洗得不好，你消消氣，再給我一次洗碗的機會。”她一邊自己動手，嘴裏也沒閒着，繼續唸叨。我站在一邊保持微笑，儘量剋制，不發出笑聲。
心裏想的也很簡單：第一，我確實沒洗好；第二，在家太久，人都會覺得悶，得出出氣；第三，要學會心疼。
這也算學以致用吧，很快她又收拾了一遍，說有點餓。我一想，這真是給我臺階了，然後我順勢而下，做飯煮麪，問題解決。
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真的全是小事，都是細節。你得在方寸之間拿捏那股巧勁，得在毫釐之間追求遊刃有餘，最後，才能保持一個相對平穩的狀態。
要放以前，我還得頂上幾句，“咋啦，你行你上啊！”
現在沒有那份心了，解決問題是第一要務。
話說回來，二胖做家務確實比我好很多，幹活快，做得細緻。人家那叫事無鉅細，我做起來就變成了蜻蜓點水。雖然咱是個胖蜻蜓，但還是喜歡點水，點一下就行，差不多就算完。
不過經過批評之後，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今天開始，我做家務必須得再認真一些。
批評與自我批評，伴我成長。
03
她常說離不開我，其實是我離不開她。
不爭了，是我們相互離不開。
很多時候，我一個表情她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擡下胳膊她就知道我什麼意思。這默契真的是老夫老妻之間纔有的，彷彿我們成了三體人，想法都寫在腦袋上，一看就能知道。
上個月我過生日時，她問我要什麼禮物。我說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缺，不需要花錢。就這事，我們爭了半天，她說禮物必須得有，是一份心意。最後我要了50塊錢，讓她要麼買襪子，要麼買秋褲。
反正買實用品就對了，不實用的東西，我都不要。
我變了很多，以前我還喜歡買些什麼小寶石，什麼小創意禮物，沒事還去網上搜各種帖子。現在那些東西我都懶得看了，不需要不想買沒興趣浪費時間。
以前我說她不浪漫，只知道追求實用，現在我變成了徹底的實用主義者。
越來越像，想法也越來越一致，不想吵架，也不想我們不開心。這是我們現在的狀態，不再像剛開始時一有事就能碰撞出火花，那時整天激動又迷茫，打打鬧鬧起伏不定。
記得19年她過生日，我花兩千塊錢給她買了一個項鍊。當時她覺得我亂花錢，和我大吵了一架。也許就是那天開始，我真正打開了感情中的任督二脈——最重要的不是一廂情願，而是順勢而爲。
她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人，很在乎我，也很在乎我們的家。我和她在一起這些年，學到最多的就是把思路放簡單，少想多做，安安穩穩過日子。
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安靜的力量。
確實，是我離不開她。
這種離不開不是說一時不見就得打電話，很多時候我們可能一天都不打一個電話，而是心理上有了牽掛，多了一根線，動一動，就能感覺到。
兩個人變成了一家人。
04
我們的日子纔剛剛開始，未來的風景還有很多。
在過去幾年，我們培養了相處模式，學會了兜底，看過了起伏，未來再多的事情，我們也都做好了接得住的準備。這也算是一種“打地基”，基礎打牢，足夠沉底，厚積薄發。
待在家的這段時間，我們還正式聊了好幾次。不是閒聊，而是像開會一樣，聊個人發展，聊興趣方向，聊之後的規劃。
類似這樣的小儀式，我都很在乎，因爲相處久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反而會忽視，正兒八經提出來談談，其實會更好。
她想成爲一名真正的好老師，我想沿着讀書寫作的路一直走下去，在大方向上，我們的路是定的。
事業雖然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它又是獨立的。有沒有發現，人只有在真正做事的時候，纔會閃閃發光。
我自己也得好好動起來。昨天我翻了一下17年和18年的文章，那時候我衝力十足，每天都會琢磨乾點什麼新事，有沒有新話題。客觀來說，我現在失去了過去的衝勁，變得沒以前那麼積極了。
2021年的年末，我正在努力調整做事的狀態。二胖也會經常問我：“你覺得我能不能成爲好老師。”答案是肯定的，其實我在每次回答她的時候，也會暗暗告訴自己：我也會成爲一名真正的作家。
趁着她的生日，我也給自己鼓勁：新的開始，新的狀態，一定要好好動起來，繼續朝目標進發。
今天我準備利用家裏儲存的食材，給二胖認認真真做一頓飯。特殊時期，雖然沒有蛋糕，無法外出喫美食，但儀式感還是要有，心意也要足夠。能熬過特殊時期，相信我們的感情也會越來越好，特殊的回憶，也算是一份紀念了吧。
如果讓我許願，我希望我們都好，也希望疫情趕緊過去。
解封的日子，快點來到吧。
到時候我得給二胖補一個大蛋糕。
「後記」
就在我寫文章時，窗外的陽光也照進來了。
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陽光會來到。
祝我媳婦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