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醫女行天下,王爺別糾纏!

第1章 穿越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蘇離睡的正香,就被丫鬟喜兒給搖醒了。

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屋子,還有那隻被她五花大綁的喜鵲,蘇離清冽的眸子有些絕望。

想起這是哪兒,她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生不如死啊。

小丫鬟眼眶紅着,見她半天不吱聲,搖的更用力了,還哭了起來,“姑娘,你別死啊,你別嚇奴婢。”

真是個愛哭的小丫鬟。

也難怪了,她們從懸崖上連着馬車一起摔下來,能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現在整個崖底,就只有她們主僕。

但小丫鬟不知道的是,她的主子定北侯府嫡女衛明妧已經死的,半個月前就換成她了。

小丫鬟越哭越大聲,蘇離……不,她現在是衛明妧了。

她從牀上爬起來,道,“打住,我還沒死呢,只是睡了小會兒,去,把那隻喜鵲給我拎過來。”

喜兒破涕爲笑,連忙擦乾眼淚,麻溜的把那隻綁的有點兇殘的喜鵲給提了過來,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姑娘每回醒過來都要狠狠的戳喜鵲的腦袋,但只要姑娘還活着,她就心滿意足了。

衛明妧盯着喜鵲,恨不得瞪的它灰飛煙滅纔好。

她會穿越,可以說就是拜喜鵲所賜,當然了,不是這一隻。

半個月前,她疲憊不堪的走出手術室,累的站都站不住了,只想睡她個昏天黑地,老媽一通電話打來,讓她去相親,說是一大清早,她屋子裏來了一隻喜鵲,站在牀頭嘰嘰喳喳叫了半天,臨走之前還拉了泡屎,是大吉之兆,她脫單有望。

在親媽嚶嚶叮囑和斷絕關係的威逼下,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去見了一奇葩,回來時,和人追尾,一頭撞在了方向盤上。

醒來時,她正在一棵大樹上掛着,上不上下不下,小丫鬟跪在地上嚎嚎大哭,想起那場景,衛明妧就想將眼前這隻喜鵲給燉了喝湯。

半個月沒喫肉了,想到肉滋味,衛明妧肚子裏饞蟲翻滾,忍不住咽口水了。

好想喫肉啊……

喜兒見了有些害怕,想起什麼,她邀功似的道,“奴婢方纔抓了條魚。”

一個激靈襲來,衛明妧道,“燉了喝魚湯!”

連吃了半個月的果子,嘴裏淡出鳥來,一聽到有魚,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喜兒點頭如搗蒜,她起身出去,衛明妧睡不下去了,也出去了。

這間小屋清幽雅緻,四周景秀盎然,樹木蔥鬱,奇花蔓草,空氣都帶着香甜,但遠處不是懸崖峭壁,就是幽深險境,灌木成林,還隔了一條河,她們想走都走不了。

雖然承人恩惠了,但她還想說一句,把小屋修建在這裏,簡直是腦子有坑。

這簡直就是座大牢籠。

不過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屋子裏的陳設也不俗,只是多年沒人住了,半個月前的小院,草比人高,屋子裏的灰塵大的都不能住人,好在喜兒勤快,收拾的乾淨利落,現在看起來還算清爽。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屋子漏雨了。

前些天,外頭下大雨,屋子裏下小雨,她們兩人縮在角落裏過了一夜。

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呆多久,得想辦法把屋子修修纔是。

走到竈臺處,衛明妧朝裝魚的木盆望去,看清盆裏的魚,她就在風中凌亂了。

“這就是你說的魚?”她的聲音在顫抖。

拇指大的魚熬湯,還有魚滋味嗎?

喜兒也知道魚小了點兒,就這一條魚,她花了一個時辰才抓到,很不容易了,怕姑娘絕望,她忙道,“這一條魚姑娘先喫着,奴婢會越來越擅長抓魚的……”

這丫鬟,真是無時無刻不害怕她尋死啊。

她一個現代醫師,醫毒雙絕,還要靠一小丫鬟養活麼?

有些口渴,衛明妧給自己舀了碗水,猛灌了一口,然後……

呸呸!

好重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衛明妧問道。

喜兒搖頭如撥浪鼓,“受的傷早好了,這水不好喝嗎?”

她打算喝一口,衛明妧攔下她,“別喝了,拿上鋤頭,我們去河邊,運氣好沒準兒能撿只大野獸回來一飽口福。”

喜兒撲呲一笑,“姑娘就會異想天開。”

不過她還是很聽話拿了鋤頭,跟着衛明妧去了河邊,沿着河往上找。

“姑娘,姑娘,你快來啊,那有人!”

沒一會兒,她就驚叫出聲。

衛明妧快步走過去,只見潭中間,她昨天洗澡的地方漂着一男子,陽光下,男子華貴錦袍上繡着的金絲銀線發出光芒來,她想都沒想,就淌水過去把男子給拖到了岸邊。

喜兒抱着鋤頭,怯生生道,“姑娘,他死了嗎?”

“還剩一口氣。”

那肯定活不了了,受這麼重的傷,肩膀血直往外冒,還脣瓣發紫,又是傷又是毒,比她們可慘多了。

這麼好看的男子,死了真是可惜。

喜兒替他默哀,抱着鋤頭走人。

明妧叫住她,“你去哪兒?”

“奴婢去挖坑,一會兒埋他啊。”

“……”

明妧扶額,這丫鬟勤快的令人髮指,人還沒斷氣呢,她就先挖坑了。

她們主僕能不能離開,就全指着他了,決不能讓他死了。

“你看着他,我去去就來。”

明妧快步離開,喜兒在後頭喊,“姑娘,你別跑遠了,奴婢害怕。”

明妧一頭鑽進樹林裏,喜兒嚇的快哭了,好在沒一會兒,明妧就拿了幾株藥草跑過來。

一邊走一邊把藥草往嘴裏塞,嚼過後,吐在手心,喊道,“把他傷口處的衣裳撕開。”

喜兒怔了下,趕緊照做,明妧把藥草敷在男子的肩膀上,道,“摁緊了,等血止住了再鬆開。”

“奴婢知道。”

她死死的摁着藥草。

明妧則把另外幾株草葉子摘下來,用石頭砸碎,把藥汁擠到男子嘴裏去,然後換另外兩株。

她手裏沒有藥,也沒有銀針,只能用這樣以毒攻毒的辦法了,一時間肯定沒法完全將毒素除乾淨,但慢慢調理,總能把毒清掉的。

喜兒望着明妧道,“他還能救活嗎?”

“有你家姑娘在,保他一條小命絕對沒問題。”

姑娘可真會吹牛。

喜兒心中腹誹,仰着張明媚笑臉道,“姑娘真厲害,等他好了,就能給咱們狩獵、抓魚、修房子了。”

明妧哭笑不得,方纔還要埋人家,現在人還沒醒,就給他安排了這麼多的活。

不過,這倒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有些粗活,她和丫鬟實在做不了。

就衝這一勞動力,她也得想方設法把他從閻王爺手裏給搶回來,錯過這一個,天知道下一個倒黴蛋什麼時候出現?

但喜兒想的明顯比她多,“要是他人好,姑娘就嫁給他吧,多生幾個小少爺,咱們就在這懸崖底下生活,多好啊。”

明妧一腦門黑線。

她忍不住擡手拍她腦門了,“能不能別想那麼多,看他穿戴,絕對不是一般人,摔落懸崖,肯定有人來找他。”

雖然這樣說,但明妧心裏打鼓,她都掉下來半個月了,也沒見定北侯府派人下來找啊。

喜兒眼睛眨巴眨巴,歡呼道,“有人來找,咱們是不是就能回侯府了?”

第2章 倒黴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明妧和喜兒拆了牀板才把男子拖回小屋。

那條拇指大的魚則熬了湯給他補身子。

喜兒有些心疼,當然,她不是心疼那條小魚,她是可憐男子的遭遇,“他右腿斷了,要是沒人來救他,咱們不會養他一輩子吧?”

的確,她們連養活自己都困難,養活一大男人太喫力了,就算不餓死,也會餓的皮包骨。

再漂亮的男人,瘦的皮包骨,萬般風采也沒了。

不過,明妧倒沒那擔憂,笑道,“只是腿斷了而已,我先給他接骨,回頭用金簪磨兩根金針出來,我就能讓他站起來了。”

明妧說的喜兒一愣一愣的。

這可是斷腿,姑娘還有那本事讓他站起來,牛皮都快吹破天了。

姑娘不會是魔怔了吧?

喜兒害怕,伸手去探明妧的額頭。

明妧坐着沒動,喜兒眨眼,也不比她的燙啊,怎麼就淨說大話呢。

明妧笑笑,想着男子的傷要半天才能醒,便留了喜兒照看,她去山上採藥。

前半個月,她一直渾渾噩噩,現在碰到一病人,還傷的這麼重,她卻像打了雞血似的振奮,這是職業病啊。

山林裏,藥草不少,全看有沒有一雙明珠慧眼了。

很快,明妧就找了一堆藥草,剛準備回去,那邊喜兒在呼喚,“姑娘,姑娘,你在哪兒?”

“我在這裏!”

喜兒鑽進來,眼眶通紅,明妧覺得不大對勁,“出什麼事了?”

喜兒抱着她哭,“那男子醒了,他眼睛看不見了,他要我殺他,我不敢,他掐我脖子,我……我嚇住了,我就失手把他給打死了。”

不是吧?

不要嚇唬她啊!

明妧趕緊往小屋跑,男子倒在地上,腦門上有血,明妧探他鼻息,鬆了一口氣道,“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傷的這麼重,他不想活也情有可原。

但現在,死活可由不得他了。

別說她霸道,誰讓他長的漂亮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呢。

將藥草搗碎,明妧拿了木棍來替男子接骨。

這是一件很疼的事,可惜她手邊沒有麻藥,也沒有銀針,全靠他忍了。

沒一會兒,男子就疼出聲來。

明妧拿了塊毛巾來,看着他道,“我是大夫,你的斷腿和中的毒我都能解,眼睛失明……是中毒所致,只要毒解了,就能看見了,不過解毒必要的兩味藥材山上沒有,只能等出去了,我現在給你接骨,你要不想死,就咬緊手帕,我怕你會疼的咬斷舌頭。”

明妧把帕子遞到他嘴邊,男子看不見,但能準確的盯着明妧,“你真的是大夫?”

又是一個不信她的,明妧笑道,“你自己中的毒,應該清楚,如果沒有人及時救你,你現在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男子默然。

明妧再把帕子遞到他嘴邊的時候,他咬緊了。

接骨的過程痛苦難堪,但男子都忍了,額頭上豆大汗珠清洗着青筋,喜兒無數次擔心他會疼暈過去。

不過他最後還是暈了,在明妧替他接好骨頭,拿出他咬緊的帕子後。

一方香羅帕被他給咬爛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屋子裏就一張牀,被他給佔了後,明妧和喜兒打地鋪睡的。

男子醒過來,明妧喂他喫搗碎的果泥,男子眉頭蹙緊,明妧道,“將就着喫吧,沒有米熬粥。”

沒有米熬粥,也不用拿果泥當粥吧,“我牙齒沒問題。”

這麼蠢的女人,真的是大夫?

男子眉頭擰緊,但明妧的話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我知道你牙齒沒問題,只是樹上低處的果子都喫完了,高的摘不到,打下來砸爛了一部分。”

“嗯,你沒猜錯,這就是爛的那一部分。”

明妧說的雲淡風輕,喜兒呆呆的望着她。

爛的果子她吃了,姑娘明明就是看人長的漂亮,找機會喂他喫東西才搗成泥的,卻騙他做什麼,他本來就不想活了啊。

見他最終把果泥嚥下,而不是吐出來,明妧輕笑,對於這樣的人,唯有真誠才能打動他,讓他信服,她容易麼,還有活下去的慾望,這是好事,便問道,“你的人大概什麼時候找來?”

男子摸着腰間,似乎在找什麼,但是沒有找到,他怔在那裏半天,最後虛弱道,“在懸崖底下,有一竹筒,你找到,發出信號,半天之內,就有人來接我了。”

喜兒一聽,自告奮勇道,“我去找!”

這人算是救對了。

只要找到竹筒,她們就能回侯府了,她好想喫飯,好想喫肉……她能喫下一頭牛!

可是竹筒那麼小,懸崖那麼大,想找到談何容易。

喜兒和明妧找了整整七天,纔看見。

竹筒離崖底有些高,根本就夠不着,喜兒爬不上去,最後還是明妧豁出去,差點葬送了小命才把竹筒給拿下來。

竹筒不能進水,天有些悶,烏雲密佈,明妧怕下雨,這是她們出去唯一的希望,哪怕就是死,她也要試一試。

最後,竹筒拿到了,喜兒扶着她一瘸一拐的進了小屋。

“你受傷了?”男子問道。

明妧喫疼,故作輕鬆道,“只是腳崴了,手腕受了點傷,不礙事。”

男子看不見,只當她真的受傷不重。

果真如他所言,發出信號後,不過半天,找他的人就到了。

那些人在苦苦尋他,那麼重的傷,又過了這麼多天,都不抱希望了,等進了小屋,看到男子還活着,七八名暗衛喜極而泣,跪下來請罪。

明妧的爆脾氣啊,這崖底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她催道,“先別請罪了,趕緊出去吧,快要下雨了。”

暗衛朝她作揖,“謝姑娘出手相助,姑娘是隱居於此的高人?等我們回了府,一定備上重禮前來道謝。”

謝你妹啊!

明妧心堵的慌,她們這麼迫切的想出去,看不出來麼,他們主子眼睛瞎了,他們也瞎了麼?

“我們主僕和你們主子一樣,也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只是比他早了半個月而已。”

“……姑娘府上是?”

“我叫蘇離。”

第3章 喪事

一條寬敞的官道上,車伕趕着一駕馬車往前奔去。

喜兒掀開車簾看窗外,青山綠水,還有來往的路人。

看到有人,喜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婦人惱道,“看什麼看,有病啊。”

被罵了,喜兒一點也不惱,咯咯的笑起來。

她們終於出來了!

她們終於到了人多的地方了!

比起喜兒的興奮,明妧要沉穩的多,她靠着馬車閉目養神。

喜兒望着她,憋不住了想說話,便找話題聊,“姑娘不是能救那男子嗎,他們要帶你一起進京,你爲什麼說自己醫術一般,先前都是騙那男子的?”

明妧揉着手腕,道,“我手腕受傷了,十天之內用不了銀針,跟他們走也沒用。”

當然,這隻能算是一部分原因。

她畢竟是定北侯府嫡女,只是掉下了懸崖,就會高超醫術了,說出去沒人會信,就喜兒還總以爲她是在吹牛,別以爲她看不出來。

而那男子,被人傷的那麼重,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了,傷他之人必定強大,壞那些人好事,只怕她會沒好果子喫。

斷了的骨頭已給他接好,眼睛雖然失明,但她留了藥方在他的荷包裏,沒有涉險的必要。

“回了定北侯府,不要說我會醫術的事,”明妧叮囑道。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說。”

其實她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她可不想有人說她往姑娘臉上貼金片。

進了城,便直奔定北侯府,只是車伕不知道定北侯府在哪兒,全靠喜兒指路。

離定北侯府還有兩條街,偏偏馬車壞了,明妧和喜兒就只好下車步行回府。

不過好在路不遠了,喜兒還知道一條小道,不消兩刻鐘就能回府了。

喜兒激動的手舞足蹈,而明妧做的第一件事則是買了幾個肉包子。

你永遠也無法想象她和丫鬟啃着肉包子穿過小巷,和一支送喪的隊伍不期而遇,嚇的那些擡棺材的小廝連棺材都摔了。

“大……大姑娘?”

“喜兒?!”

那些小廝眼睛瞪如銅鈴大,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不怪他們這麼受驚了,他們在給她辦喪事呢。

真的是沒有比這更晦氣的了。

緊趕慢趕的回府,正好參加自己的喪禮……

不過辦的倒是挺風光的,陣仗不小,但明妧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有這麼多人出去找她們,她們也不至於在崖底待那麼久。

死後的風光,要來何用?

沒有記憶,這些人誰是誰,她一個也不認識,以至於自己親爹定北侯站在她跟前,雙眸含淚,她還一臉茫然,心想這大叔還挺養眼。

喜兒拽了她雲袖,低聲道,“姑娘,是侯爺啊。”

明妧臉上閃過訝異,竟然是她爹,這兩滴眼淚倒是挺真誠的,明妧陌生且淡漠的眼神,定北侯額心皺緊了,“妧兒不認識爹爹了?”

喜兒忙替明妧解釋,“姑娘從懸崖上摔下去,傷了腦袋,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定北侯眸底閃過一抹沉痛,擡手摸明妧的腦袋,哽咽道,“回來就好,能活着回來就好。”

街上人來人往,不是談話的地方,女兒回來了,喪事自然沒有辦的必要。

定北侯率先回府,明妧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侯府裏只要見了她的,都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定北侯走的很快,明妧幾乎小跑着纔跟上,喜兒在一旁道,“應該是去幽蘭苑見夫人。”

回來之前,喜兒把侯府大致的情況都和她說了,方纔明妧沒能認出定北侯,喜兒怕她一會兒再喊錯人,特意提醒下。

進了屋,就看到一端莊貌美的夫人靠在大迎枕上,臉色蒼白,眼眶紅腫,猜也能猜到是痛失愛女,傷痛欲絕的定北侯夫人蘇氏。

“妧兒……”

一聲簡單的輕喚,明妧心頭一酸,幾乎不受控制的,她就撲倒她懷中去了,喊道,“娘。”

這份濃烈深厚的感情,肯定不是她的,但蘇氏的懷抱一如前世孃親(逼婚前的),讓她覺得溫暖。

蘇氏抱着女兒不撒手,生怕這是一場夢,醒來女兒又不見了。

定北侯見明妧被抱的難受,笑道,“妧兒回來是好事,怎麼反倒哭成這樣了。”

蘇氏鬆開懷抱,淚水模糊雙眼,她看不清女兒,趕緊拿帕子擦乾淨,她緊握明妧的手,看着明妧清瘦的臉,蘇氏就知道她吃了很多苦頭,容貌變化不大,但是眸底的光彩卻大相徑庭。

雙目猶似一泓清水,說不出的明澈。

小時候的衛明妧聰慧機靈,人見人愛,可是在她八歲那年落了水,大病了一場,人就沒有以前那麼靈光了,膽小了許多,怕見生人,怯懦的眸底像是凝了一塊化不去的霧靄。

女兒一丁點兒的變化,蘇氏都看在眼裏,她欣喜而激動道,“妧兒,你好了?”

第4章 替嫁

明妧修長的睫毛輕顫,像是兩隻振翅的蝴蝶,美不驚人,還帶了幾分迷茫,她是真迷茫,她什麼好了?

“女兒一直很好啊,”摸不清狀況,只能撒嬌了。

“是很好,孃的妧兒一直很好……”

定北侯打斷蘇氏道,“妧兒剛回來,讓她先回去休息,有什麼話回頭再說不遲。”

蘇氏連連點頭,想到什麼,她臉色又變了變,明妧敏銳捕捉到了,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麼好事。

她走到屏風處時,腳步頓了下,裝成拍裙襬上的灰,屋內,蘇氏哭道,“之前我就說柔兒和四皇子的親事先緩緩,不用那麼急,現在怎麼辦,妧兒那麼喜歡四皇子,她要是知道她失蹤的時候,柔兒替她上了花轎……”

“宮裏催的急,讓柔兒替嫁也是沒辦法的事,妧兒識大體,她會理解的。”

雖然說的鎮定,可定北侯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別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再尋死覓活,讓他們再嘗試一回白髮人送黑髮人。

明妧眼睛睜大,不是吧?

替嫁?

這在小說裏,不是穿越女才享受的待遇麼,替嫁邪魅克妻性情古怪殺人如麻的某皇子,用現代詩詞歌賦甚至有可能是腦筋急轉彎來俘獲他的芳心,從此過上狂霸酷叼拽,女配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恩恩愛愛沒羞沒躁的生活。

一生一世一雙人。

輪到她,居然被人替嫁了?

她怎麼頭有點暈啊。

前世相親跑斷腿,到了包辦婚姻的古代,到手的未婚夫都能飛……感覺註定要嫁不出去了。

還有她有婚約在身的事,喜兒爲什麼沒和她說,從頭到尾都沒提一個字,這小丫鬟還信誓旦旦的保證沒有重要事隱瞞她了。

明妧瞥頭看喜兒,小丫鬟縮着脖子,根本就不敢看她。

她不是不說,而是不敢說。

其實在蘇離穿來之前,真的衛明妧還掛在樹上的時候曾絕望的說過,以後再也見不到恆哥哥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喜兒最怕她尋死,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敢提四皇子半個字麼?

可不提就算了,她居然還慫恿她和那男子成親,生兒育女,這膽子也忒肥了點兒,她可知道,這算是公然給四皇子戴綠帽子了,想到有好幾次險些把持不住差點霸王硬上弓……明妧後怕連連。

對於這樣的責怪,喜兒委屈,“奴婢不是以爲要在懸崖底下待一輩子麼,四皇子雖然和姑娘有婚約,但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娶皇子妃啊,一旦娶親,婚約自然就作罷了。”

聽到作罷兩個字,明妧心稍安,她要是知道回府還有一樁親事等着她,那她可要好好斟酌了。

天下之大,總有她棲身之處,並非定北侯府不可,爲了一間還分不清是廣廈還是火坑的侯府搭上自己一輩子,講究了三十年的單身狗是不會將就的。

不過她還有個問題,“四皇子漂亮嗎?”

“不及那男子漂亮。”

有個以貌取人,還試圖把她往這條路上拽的丫鬟,明妧看着天上悠哉浮雲,哭笑不得。

既來之,則安之吧。

既然選擇了回來這條路,將來是風是雨,她都要無所畏懼的走下去。

花梨木浴桶裏,鋪滿了玫瑰花瓣,明妧泡在裏面,雙眸輕闔,鼻尖縈繞一股淡淡花香,舒服的人直哼哼。

前世哪裏這樣享受過啊,每天出手術室,累的恨不得倒牀就睡,和現在比起來,前世飯剛拿到手,一個電話打來,就要邊走邊喫趕去做手術的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

習慣了精神高度集中幾個小時,這會兒腦袋放空,居然還有些不適應。

這不,習慣性的把喜兒和她說的那些事拎出來捋捋清楚。

她和喜兒摔落懸崖之事,喜兒知道的並不多,那天,她們去佛光寺祈福,在涼亭處喝茶的時候,衛明柔不小心把茶水潑到她身上了,她就和喜兒回馬車換衣裳。

剛鑽進馬車,她們就聞到了一股異香,很香甜,像果子似的,這是喜兒的描述,就是在聞到這股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異香後,她們兩一倒,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雙手雙腳被綁,馬車正在狂奔,她和衛明妧知道沒好事,悄悄解了繩子,然後才反抗。

反抗的結果也很顯著,兩人墜崖了。

車伕砍掉了繩子,從車轅上跳了下去,她們無處可躲,連着馬車一起摔下了懸崖。

後面的事,她都知道。

但是她另外一個丫鬟雪雁說的和喜兒完全不同,這也是爲什麼她們在懸崖底下待了這麼久都沒人找她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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