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螞蟻)

小學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們,一開始的設定是這樣子的:由於環境的變遷,減少的叢林已經無法讓全部猿類存活下去了,一部分猿類開始遊蕩在草原上,爲了適應新的環境,不得不試着用後肢行走,把前肢解放出來,用於勞動,迫於生存壓力,被迫學習新的存活技能,這樣子就鍛鍊了腦力,秉承優勝劣汰的原則,人類由此繁衍下來。

結論:我們的由來,是不斷地把自己投放在新的環境裏,適應、進化,或者淘汰;一成不變的安逸,或許就會讓自己荒廢掉。

記憶是個好東西,所有看到過的,聽到過的,都有痕跡遺留下來,在腦海裏混淆、發酵、綜合,產生聯想,組合成思路,開創新能力,以實踐作爲檢驗的尺度,剔除了不適合的糟粕,保留下精華,以此往復,才能不停地向前行進。

可惜,好多時候,庇護在餘蔭裏開始遺忘初衷。以爲今年得到過的果實,明年它自己還會長出來;以爲那些曾經愛過自己的人兒,他們會一直愛下去;以爲一生能夠有無數個明天;不管怎麼懈怠,無論是颳風甚至下雨,擁有了,不會再失去;這一廂情願的美好,僅僅是虛幻出來的海市蜃樓而已。

煙抽多了,胃口不好,晚上睡不着,咳嗽,很是痛苦的樣子;身體不適了,下定決心要戒菸。第二天陽光明媚,一些繁雜隱隱綽綽,又想起煙了;開始猶豫,開始彷徨,心萌芽了念頭,它終究會猙獰成魔鬼的,點上了,模糊了痛定思痛。

酒喝多了,記憶不好,傷肝傷腎,容易在人前失言醜態百出;喝多後上吐下瀉,天旋地轉,思維混沌,無法控制身體了,發誓要戒酒。親友聚會的場景裏,酒杯又斟滿,熱烈追逐着喧囂,情緒裏蟄伏的寂寞蠢蠢欲動,曾經的誓言自動忽略。

日子靜謐的流淌,感受着燈紅酒綠的繽紛,聽聞着那些意氣風發的傳奇,心開始嚮往;無法安靜下來學習、工作,只渴望終南捷徑,求不得,就憤世嫉俗,或者消沉氣餒,像被冬天裏寒霜冰凍過的瓜果,耷蔫了。

你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沒有從前也沒有未來,沒有神佛也不去信仰其它,沒有平行世界也不相信輪迴,沒有敬畏,憑藉鈍化了的本能苟且着…一世論是自己觸碰到的端點;所以,開始自閉與自我了,放縱着情緒任性着。孤獨、迷茫以及惶恐從來不曾離開過,擠在人羣裏瞬間的虛無和恍惚,午夜夢迴在黑暗裏的飄渺跟失真,自己彷彿遺忘了生命裏最重要的章節。

這輩子應該是什麼樣子?陳奕迅在電影《擺渡人》裏的歌詞:你這一輩子,有沒有爲別人拼過命?“拼命”是努力到極致的字眼吧,它代表着堅定和執着,安靜下來捫心自問,估計很少,甚至沒有;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用心過!則,何來如此洶湧澎湃的惆悵?猶豫、怯懦不應該覆蓋住所有的性子,性子裏面還需要包括堅持與勇敢,每個人都可以表現的比現在優秀,只不過,在怨天尤人中,美好品質被一一屏蔽。

遺忘,讓自己的行爲無法貫穿始終,無法總結提升生活品質,無法按照初始的意志履行人生…時間逝去,終究在懊惱中意猶未盡,宛如自己的生命成了一次不完整的體驗。我的日子不是爲了“遺忘”,那些經歷過的情節,那些自省中的方向,那些宿命裏的職責,或許都是指向“不忘初心”吧;好好繼續,來了就要展示屬於自己的獨特:裏面有黑暗,更加有陽光,山花爛漫時,微風徐徐,身軀在揮汗如雨中舒暢;而不僅僅是:冗長到能凝固起來的糾結被黏稠。

我遺忘了你的音容,活成了自己不喜歡的模樣,像摔着破罐子放縱着的孩子;已經褶皺起來的皮囊,醜得慘不忍睹,找不到地方虔誠。

2020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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