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三毛的一封信:永遠的三毛

親愛的Echo:

我知道你會允我這麼叫你。有很多次我都在想象,要是你還在,那該多好,我便要去找你,做你的好友,徹夜聽你給我講故事,你一定會像個小孩子那樣,繪聲繪色、手舞足蹈地給我講,如果我去找你,看到的第一眼,你一定會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吧?會的,因爲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

我仍記得第一次拿起你的書,初三暑假,在東方書城,逛了一天,臨走前被一本紫色封面的書吸引,確切地說是被書名吸引住了,叫《夢裏花落知多少》,便帶回家。夜裏,我坐在牀上,一頁一頁的翻看,書本翻得很快,沒用多少時間就看完了,看完只是覺得悵然,心裏好像有哪裏的一塊缺失了,整個人的身心都籠罩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那時的我還不能夠確切地領悟你的情感,不知道這本書你是用血和淚鑄成的。

一年後的冬天,在寧夏,我再一次看到了你的書。取來翻看,書爲《親愛的三毛》。書中的你與我在《夢裏花落知多少》得知的你,讓我簡直沒辦法相信這是同一個人。《親愛的三毛》是你和讀者們之間的信件,你爲在困境中的他們出主意,你鼓勵他們勇敢面對生活,你甚至毫不吝嗇地跟他們分享你生活的點點滴滴,他們都是你從未謀面的人,你卻以最真誠的心與他們相待,你到底是一個怎樣善良的人啊!

有一段時間,網上流傳你講述和荷西之間故事的錄音,這段珍貴的音頻讓我再一次感知你,我從不敢想象,你竟是這樣活潑的人。你就像是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朋友一樣,嘰嘰喳喳地描述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和了解,講你遇到了怎樣快樂的事,後來又遇到了怎樣的困難,生怕別人不願意聽你,你便愈加高昂地講。一想到那樣的你,我便心生歡喜,你當時的樣子一定可愛極了。

後來對你的事情一點點地開始瞭解,便更迫切地想要完整地認識你。總是去聽、去看別人對你的看法和評價,到最後發覺,你的文字裏已經是最最真實的你了,你已經把整個人都呈現給大衆,所有的快樂的和不快樂的你都寫在書裏,獨獨那些藏得最深的傷口,你只願一個人在無盡的夜裏舔舐,把所有的淚都往肚子吞,熬過黑夜,天一亮,你又成了那個快樂的三毛。

如果說一定要你遭受那種種一切才使得你有現在的文字,那我寧願你一輩子只做個平平凡凡的女人,和自己喜歡的人幸福的度過一生。我不願你去遭受那一切,我只願你快樂。我不忍去想那天晚上你獨自一個人遭受了怎樣的痛苦,如果在那長夜,能有人爲你點一盞燈,也許你就不會這麼快離去,即使我知道你總是要走的。我願爲你點一盞從傍晚到黎明的燈,陪你度過那漫漫的長夜,就如你陪我度過漫漫時光一樣。你是上天給我的一份禮物,讓我更加真誠地面對不那麼真實的我自己,讓我知道原來世界上曾有那麼一個人這樣活過,讓我在孤寂的夜裏看到了你爲我點亮的燭光……

我要真真切切地告訴你,在你離開後的三十年,仍有人爲你的作品癡迷,仍有人熾烈地愛着你的文字,你仍舊是你,你是我永遠的三毛。

小讀者

於2020.12.10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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