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女教练的谎言》第四十章 那个印有“love”的纹身不见了

很快,假期飞逝不见。

新学年伊始,学生们推着拉杆箱、揹着行李包、拎着各种各样花式行李袋陆陆续续返回学校。

虽然春寒陡峭,但是那瑟瑟的冷风与年前刺骨锥人的寒风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街上的行人也逐渐褪去最寒冷的羽绒服,取而代之的是不薄不厚的棉服。

晏麦儿决心再也不穿叶姗姗的衣服,也不想穿芬姨给的衣服。而安昊雨的那件缩水羽绒服,回东安时,在火车站被那冒失的小男孩弄破了,破得无法修补。

于是,她假期时,独自去了东安最著名的步行街——白桦街,买了一件全街所有店铺里最便宜的棉服。

晏麦儿换上新装,顶着一头爆炸头,左侧腋下夹着拐杖从篮球馆一瘸一拐走出来。

这时,迎面走来三个人,夏校长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身后揹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

紧随其后地是安昊雨和夏伊然。

夏伊然手中空无一物,像个娇弱的公主被人无尽地照料着。

而安昊雨两只手各推一个拉杆箱,其中一个粉色箱上叠放着红色礼盒。

“晏教练,你这是怎么了?”夏校长看见晏麦儿拄着拐杖,微蹙眉头,关心地询问道。

“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的,没事儿,已经快好了。”晏麦儿牵强漾起嘴角上扬的波纹,微笑着回应道。

低头走路的安昊雨,听见“晏教练”三个字,身体不自觉地微微抖了一下,呼吸突然控制不住地变得沉重,他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她。

只见,晏麦儿拄的拐杖很粗糙,像是把大树劈开,随便用几个钉子钉在一起的三脚架。也没打磨,架子上还有竖立且细小的木头毛刺。

或许他的失神所致,导致左手失滑,粉色拉杆箱不小心卡到马路边缘,连带红色礼盒一起倒落路边。

箱子里又圆又大的橙子滚落满地,安昊雨赶忙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拾起来。

夏伊然一想到叶主任的事儿,就对安昊雨失望至极,她做梦也没想到安昊雨居然会做那样的事儿。

因而,此刻的夏伊然却有些不耐烦,趁着安昊雨低头捡橙子的空当,自顾自地推起粉色拉杆箱离开了。

那橙子,本来也不是夏伊然喜欢的食物,要不是回学校的路上,偶遇芬姨和安昊雨。而芬姨死乞白赖要送给她,她也不会收下这又沉又重的东西。

晏麦儿望着低头捡橙子的安昊雨,之前酷炫的发型消失殆尽,而手腕上,那个印有“love”的纹身,也不见了。

瞧见这儿,晏麦儿眨巴两下长长的睫毛,把目光转向远处,心头却像有一把小斧子,在上面砍了一刀。

“麦儿!”

这时,一名男子骑着自行车,停到晏麦儿身边,安昊雨下意识擡头望去。

那男子不是很高,但身材健硕,黝黑的脸庞不帅,却很man,只是下颌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今天来晚了,刚结束个任务,你怎么不等我,自己从五楼走下来了?”那男子略显担心地说道。

“没事儿,我没那么娇气。”晏麦儿微微一笑地回应道。

随即,她撇了一眼低头的安昊雨,坐上自行车后座,驶离校园。

安昊雨蹲在原地,感觉他们走远,才擡头望向他们的背影。

这个寒假对于安昊雨来说,太过漫长,他几近度日如年般挨着每一分每一秒。

他也曾幻想过无数次与晏麦儿重逢的场景,只是,他从未想到,再见面时会有有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望向校门口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时,视线中突然闯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安昊雨赶忙揉戳了几下丹凤眼,缓慢站起身来。

“昊雨、昊雨……”芬姨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还不待安昊雨反应,芬姨补充说道,“安树成出事儿了……”

闻言,安昊雨很快从刚刚的心痛中抽离出来,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边走边说。”芬姨那把稀疏又有些凌乱的头发随着风飞舞,安昊雨皱着眉头,神情紧张地跟在她身后,二人一并跑出校门口。不顾一切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芬姨坐定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发生了什么事儿。

安昊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待妈妈的回答。

这会儿,芬姨嘴唇有些发抖,眼神里露出微微惊慌的神色。右手作出一个夹烟的姿势,当然并没有烟。

她无意识地把手放在嘴边,颤抖地说着,“和你分开以后,有个小孩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安树成……被……我就知道,他作恶多端,早晚不得好死……可,没想到……”说完,芬姨略带控制地深深吐了一口气,似乎在帮助自己舒缓难以控制的情绪。

闻言,安昊雨崩得紧紧又笔挺的身体突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随意地窝进了汽车的后座里。

他转过脸,望向窗外,路边的枯树枝摇摆着。即便没有一片树叶,也似乎隐隐听到沙沙作响的声音。但再仔细听,却发现根本不是沙沙之声,更像在替谁呜咽。

很快,出租车便到达了火车站后身,下车后,芬姨带着安昊雨辗转找到一个废弃的桥洞。

桥洞大概有8米高,桥上铺设着火车轨道,承载着进进出出东安市的所有火车。

如果按照那个小男孩所说,安树成应该就在这附近。可这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

芬姨左顾右盼,无意识擡头,刚要低头,又猛然间再次擡头。

她突然用手捂住张开的嘴巴,原本安静平坦的胸脯,就像被气吹起来一般,上下起伏着。

安昊雨见状,顺着芬姨的目光方向瞧去,只见,桥洞上方吊着一个人,绳索的一端绑在桥洞边一个铁架子上,绳索另一端缠绕着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被麻花绳索五花大绑地捆着,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塞得严实,毫无气力地低垂着头,双腿软踏踏的在空中微弱地悬动着。

安昊雨的丹凤眼几乎要挤到地上,没有人推他,他居然趔趄地后退了好几步,就像腿部失去了骨头一样。他泛红的眼圈,还是没有匡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安昊雨突然跪到地上,仰天大喊,“爸!爸!”

这时,桥洞上方传来一阵狂笑,那笑透过桥洞,直刺入安昊雨的耳廓,尖锐得让人呼吸不了。

安昊雨和芬姨同时擡眼望向笑声来处,是轮椅男!!!

轮椅男立在桥洞顶端,他的脚下就是安树成的头顶,那种征服了世界的满足感,跃然脸上。

“李大海,你杀人犯法,逃不了的。”芬姨在恶人面前总是能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跟刚才在出租车里的无助妇女简直判若两人。

安昊雨微微一怔,“李大海?”妈妈认识这个男人?

“杀人枉法?安树成难道不是杀人枉法吗?他当黑社会老大时,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我媳妇被他害死了。杀人偿命?结果他才做十年牢就出狱了?苍天可真不长眼啊!”轮椅男咬牙切齿地冲着芬姨吼道。

什么?黑社会?

安昊雨对这三个字敏感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从小到大,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老实又和蔼,怎么突然变成黑社会了?

安昊雨有些战栗,转过头看向芬姨,芬姨回应他的目光,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喽!安昊雨不敢相信,他不住地摇着头,嘀咕着,“不可能!”

“你知道,我为什么厌恶你跟晏麦儿学打架,我为什么把你管得死死的吗?就是不想你重蹈你爸的覆辙。”芬姨抽动着身体,用颤抖的嗓音,撕裂的心高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轮椅男突然仰天大笑,似乎在看热闹看到了笑点。

不过,还不待轮椅男说话。

芬姨瞬间调整自己的言行,面对恶人,就要有凶狠的气势,她擡头冷笑,随即大声地喊道,“你妻子跟男人鬼混,那男人媳妇的哥哥是黑社会的,按他们的计划要杀你全家的。如果不是安树成念在跟你感情这么多年的份上,暗中帮你,你跟你媳妇恐怕都一起见阎王了。老天才是不开眼,安树成居然死在你这个小人手里。”

“胡说!我老婆没有背叛我!”轮椅男脖子向前探去,冲着芬姨使劲浑身力气,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如果不是有轮椅的束缚,他恐怕真的会跳起来。

“信不信由你!家贼难防!更何况偷汉子的家贼!”芬姨白愣着这个智商低阶的男人,心里暗自数落,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哈哈哈哈哈!”轮椅男突然仰天发出一长串笑声,满带讥讽地回应道,“你说的没错,家贼难防,你知道安树成的今天是谁下的手吗,真没看出来,女人要狠起来比谁都狠啊。”

芬姨和安昊雨短暂的迟疑,刚才还在悲伤之中,这会儿略有些清醒。

“我不怕告诉你们,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去问晏麦儿。她可是收了我20万块,干活干净利落,你们找不到证据的。即便找到证据了,那杀人偿命的也是晏麦儿,不是我!”轮椅男满脸得意,像个能征善战的骑士,即便他是个残疾,在心里也认为自己是最靓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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