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警察节:分享一部悬疑推理小说《豺狼的日子》

《豺狼的日子》是英国作家弗雷德里克·福赛思(Fewderick Forsyth)写的国际政治惊险小说,最早翻译引进的版本是1979年11月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的,我读的是新星出版社2012年5月的版本。

福赛思这个人很有意思,经历也有一定的传奇性,总之通五国语言,从铁幕年代走来,见识远在一般人之上。由于他对西方各国的政治主张、经济态势、民俗风情、军队建制、谍报机构、间谍手法、武器装备、军械性能等等实在太熟悉了,所以作品写得非常逼真生动。

据说他在小说中虚构的情节,甚至一再被恐怖组织模仿,其中部分手法曾被用来刺杀英国女王,可见他写得还是有一定的独到之处。

这本《豺狼的日子》没有他的《阿富汗人》名气大,但书里讲的警察推理办案的过程值得我们学习,因此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这本书是我工作之初的导师借给我的,读完以后我一直拿着没还,多年以前想把它警匪之间猫鼠游戏的情节做一个PPT以备不时之需,到现在也没做完,不过390多页的书已梳理完320多页,只有这一点聊以自慰。

书中故事的背景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法国“秘密军组织”炮制了一系列刺杀法国总统夏尔·戴高乐的事件,均以失败告终,但他们组织身份暴露遭到法国警方和安全部门的强力打击,重新潜回法国搞事情的希望不大,于是只能通过雇佣专业杀手的方式继续“干大事”。

书里主要讲了两条线:

一条是杀手豺狼置办好行头和工具一路变换身份潜入法国接近戴高乐实施刺杀的主线。

 另一条是法国警方和安全部门凭借手中掌握的蛛丝马迹一边推理一边查案最终在杀手实施刺杀的前一秒成功挫败阴谋的主线。

两条故事线浑圆地交织在一起,一直勾引着人的求知欲,由于客观或主观的各种原因,豺狼总是领先警方一步,哪怕只有一个小时的差距,等警方拍马赶到,豺狼又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一直到结尾千钧一发之际勒伯尔警官将豺狼击毙,带给人极大的阅读快感。

在福赛思的叙事中,故事的细节处理得极其真实,因为他像身处现实一般还原了虚构案件中全部的主观动因和各种各样的偶然因素。

比如秘密军组织在研究刺杀时间表的时候,查错了日历,因他们掌握的日落时间完全错误。

再比如警方得到第一个线索完全凭借偶然,只是在例行检查中一名警员开了一句无心的玩笑,还没被列入怀疑对象的外籍军团逃兵就无奈地和盘托出了犯罪事实。

福赛思的故事走向不会随着任何人物甚至包括读者的态度而发生转变,人物服务于情节需要,绝不会凌驾于情节之上——每个人都得经历艰苦的跋涉才能到达终点。

在故事中,杀手作案的过程和警方办案的行动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

先看豺狼的行动:

他没有着急动身,而是着手搜集、阅读所有关于戴高乐的文章和戴高乐自己撰写的文章,并且用假名字和假地址写信给各个知名书店,邮购所需要的参考书。由此掌握戴高乐的行为特点,确定作案时间。

在进入法国之前找制作假证件的专业人士为自己量身打造了25岁的美国大学生、50岁的丹麦神父、40岁的英国绅士三重假身份,找专业“枪械师”定制了后膛短小、没有枪托、枪身可拆解的、方便携带的、杀伤力强大的特种狙击枪用以完成任务,这些东西在他后来的行动中都发挥了恰如其分的作用。

他前往巴黎“旅游”,买地图、标注景点,在凯旋门逛了3天,在爱丽舍咖啡馆的平台上眺望星形广场周围的纪念碑和高大建筑的屋顶,只为计算射击的角度、从建筑物楼上到凯旋门下面的长明火之间的距离,以及一个人从建筑物背后的太平梯逃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人群中的可能性。

……

再看警方的对策:

行动分局对秘密军组织首领的保镖实施了密捕和刑讯。由此得知:

1、三个首领在罗马,他们不想被绑架,因为知道一个秘密。

2、一个外国人,有时用bon,意思是“好”,有时用facheur,指让人讨厌的人。进一步分析,不是好,而是blond,亚麻色头发,让人讨厌的人是faucheur死神、杀手。代号豺狼。

法国警察总局接手工作:

1、以个人名义私下联系美国、英国、比利时、荷兰、意大利、西德、南非等七个国家刑事警察凶杀处负责人了解是否有特殊情况。

2、梳理过去十年曾经试图在法国动手的外国政治刺客:4个去世,3个被抓,1个政治犯在非洲服刑,且均为黑帮杀手,不具备刺杀总统的能力。

3、到中央档案局排查:无此人,或此类人。

与此同时:苏格兰场的刑警在英国中央档案局查阅国内还健在的职业刺客的全部现存档案(已知的雇佣杀手17名,10名坐牢,7人在逃,但均为黑帮杀手),并将相关事务转政治部,结果不在政治部的档案里。

一名督察:“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有英国国籍,但很可能不在英国活动。我的意思是,即使像那样的人也得有个地方呆。某个藏身之处,一个归宿。很有可能他在自己的国家里是以为奉公守法的公民。”政治部警司动用了他的私人关系,他的橄榄球俱乐部队员是军情六处的工作人员。他知道一名英国枪手,一个传闻中的人。查到了他的名字查尔斯·凯斯洛普。

1、警司前往护照处查出6个查尔斯·凯斯洛普的申领表。5个身份核实,1个未查出结果。

2、让国税局去查一个叫查尔斯·哈罗德·凯斯洛普退税记录上的个人地址。尤其要注意的是:谁雇了他,过去三年谁雇了他。查出该查主要受雇于国内最大的一家小型武器公司。查出他的活动轨迹与传闻相符,曾被派去多米尼加共和国。

3、地址调查:邻居反映,该查几天前走了,说去旅游,车子后部看到一套钓鱼竿一类的东西。

4、警司灵光一现,豺狼的法语单词是Chacal,C-H-A-C-A-L,查尔斯·凯斯洛普(Charles Calthrop)豺狼就是他的教名的前三个字母加上前三个他自己的名字。将该查的名字通报法国警察总局。

5、开展深入调查核查。分为4个方向:

少年时代:父母情况,受教育情况,军校射击成绩,其他显著特征。

青年时代:服兵役期间的记录和射击表现,退役后的就业情况。

近3年行动记录:重点查已知和最新照片、指纹。

现在下落:密搜公寓,找指纹、购车、核查驾驶证颁发记录、追踪他的汽车(牌子、车龄、颜色、登记号码),检索预定的所有航班、船票,无论目的地是哪。

结果:查出护照多米尼加共和国,1960年12月入境。确定此人就是预期的侦察对象。但其护照在家中,那么出行的他用了谁的护照?

6、到护照处查五十天内全部申请护照的人的照片,如果没有就再向前推50天。

方法:不要只看出生证明,要把申请护照的名单拿到出生、结婚、死亡登记处,和死亡证明一块比对。由一个已死的人递交的申请,极可能是要找的人。对8041份护照开展工作。

7、8月14日查出有问题的亚历山大·杜根的护照

8、英国开始查找航空公司售票处、各海峡渡口等记录。

9、查出杜根7月22日从布鲁塞尔搭乘列车进入法国。7月31日从巴黎去布鲁塞尔。7月22日至30日呆在靠近马德兰广场附近的小酒店里。

警方认识到此即豺狼的侦察行动。

查出豺狼8月12号从伦敦前往布鲁塞尔,下午从布鲁塞尔飞往米兰。13号在文蒂米利亚入境检查站进入法国。

与第4点同时:豺狼的名字被反馈给法国警察总局。情报局开始检索档案,力图找到他的入境卡片、酒店登记入住记录。边防检查站、口岸、港口、机场对名字和外貌特征进行重点核查。

与第7点同时:假护照被通报法国警察总局。法国暗中在全国范围内秘密搜捕杜根。

8月15日,早7点,宪兵骑警收取入住登记卡片。8点回到峡区地区宪兵警察局。掌握豺狼阿尔法罗密欧跑车登记号MI-61741。中午前掌握加普旅馆入住情况(2天)。通知里昂司法警察署地区事务总部,部署警力抓人。但豺狼已提前离开。

警方于下午5点15分发出警告:里昂地区所有警局、哨卡进入一级戒备,追踪白色阿尔法罗密欧车,意大利产,车牌号MI-61741。驾车人持有武器,高度危险。不许向媒体透露,疑犯可能不知道自己被怀疑,不能用广播、报刊公开宣传。

殊不知彼时,豺狼已悄悄给车换了颜色和车牌,并已在赶往巴黎的路途中了

……

欲知后事如何,我就不多说了,这是书中的大结局,是最精彩的精华部分,如果我讲出来,你读着就没意思了。

对了,这本书的故事在1973年曾被弗雷德·金尼曼导演以同名的形式搬上了大荧幕,如果没工夫读,也可以找老电影来看。

此外,福赛思渊博的知识也能带给我们很多历史书里没有写的东西,对我们还原彼时彼地的时代风貌很有参考价值。

比如: 

在巴黎和马赛的黑社会里,科西嘉人占绝对优势,在行动分局也是这样。1944年,科西嘉人帮助盟军在法国南部登陆,作为回报,他们后来垄断了科特达祖尔(靠近戛纳,是法国著名海滨修养地。


六十年代早期,在法属刚果出现之前,布鲁塞尔是雇佣兵的基地,随后南非等英属领地垄断了这桩生意。随着加丹加的丢失,旧的冲伯(刚果共和国政治家)政权雇佣的三百多名军事顾问都失业了,他们在红灯区的酒吧里闲晃,很多人都有好几套身份证。

两三个小块的火药,嚼碎了吞下去,能让你在半个小时内恶心想吐,不舒服但不会致命。它还能使你的皮肤发灰、苍白,满脸流汗我们以前在部队用这个法子来装病,或者逃避劳役和日常训练。


法国曾是阿尔及利亚的宗主国,在很多法国人眼里阿尔及利亚就是法国的一部分,当时有三百万法国人居住在这里。

1958年6月,戴高乐重新执政,出任法国总理。他干脆利落地推翻了摇摇欲坠的腐败的第四共和国,建立了第五共和国。他使用了“法国的阿尔及利亚”一词,并于1959年1月重返爱丽舍宫。

——于 2021年1月10日16时19分


(感谢热爱阅读的你,感谢善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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