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觉察的活着


今天是高考英语听力考试,昨天大宝风尘仆仆从济南赶回来,进行了一番休整,淡定从容。在她,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在我,觉得自己貌似挺平静的,不过咋觉得自己身体不是这样说的呢?在外候考的这珍贵的两个小时里,容我梳理一番。

从两个多周以前,我就从嘟嘟熊(大宝同学的妈妈)那里知道了画室的行动安排,放在收藏里面,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

等到可以打准考证了,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打印准考证,但是心里也是惦记着的。第二日打印出来,知道了考场在哪里,于是又在上班高峰最堵的时候,开车和二宝一起走了一趟,测算了早高峰送考路上需要的最长时间。

除了自己琢磨,每天还刷刷高考群里的爸爸妈妈们的各种备考准备措施,算是集思广益,当然也感受到了我们这些陪考爸妈的焦虑。是不是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琢磨越细,焦虑也越大”?当然作为陪考爸妈最好的境界,或许是不动声色地细致周到。

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我好像体验到了自己当年高考的那种心境,一面理智上告诉自己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一面情绪上又控制不住的焦虑。这种焦虑在昨天等待大宝回来的过程中达到了一个高点,开始是“引而不发”,最终还是在卢先生这里发作了。这个生活小片段还是需要记录一番。

昨天是我来青岛这二十年来温度最低的一天了,早晨六点一刻,天还是黑的,我照例出门晨跑,来到户外,体感温度的确是要比往常低不少,如果没有风的话,这种清冷还是能够接受的。平日里,跑到海边,身体差不多会有一种微微发热出汗的感觉,昨天跑到广场了,才有这种感觉。

凛冽的北风带着湿冷打在露着的脸颊上,又疼又木,“不会冻伤吧!”带着这种担心,昨天少跑了一圈。其实每日的晨跑很大程度上是能够缓解或者说释放我的许多焦虑。身体运动产生的多巴胺,让我能够以一种积极正向的心态来看待事物,譬如陪考这件事情。

我一边跑一边任思维跳跃,都说历事炼心,不错的,所谓的修炼,不就是在经历这些人生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中,来磨练自己的心性吗?

上午,和卢先生一起把二宝送到小学堂,本来是卢先生想要自己送二宝的,奈何二宝强烈要求“妈妈送”。于是还是我送二宝,而卢先生成了那个负责陪着我的,这份关爱之情很暖。

送完小家伙儿回来,我们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包饺子包馄钝。平常我没兴趣做这些,唯有给大宝做好吃的,我的兴致才会高涨。可能就是因为大宝喜欢吃我做的饺子馄饨吧!亦或是在我独自养育大宝的那些年里,对大宝好,成了我的一种印刻进生命里的习惯。

真冷啊!感觉十来分钟的路都把自己冻透了,平日里身上这件过膝的羽绒服都觉得太厚了,不实用,现在觉得还得添一件更长更厚的。卢先生带着手套拎着大包小包的菜,我用手捂着时刻要被风吹开帽子,小跑回家。乒乒乓乓一阵忙活,终于要开始包饺子了,一看快中午十二点了,“孩子咋还不来信呢?看来以后还得和宝贝沟通一下,提前告知一下行程,我这里好做准备!今天外面太冷了,孩子下车最好在酒店等着,我去接。”在这种忐忑不安中,刚包第一个饺子,大宝来微信了,“我们到了”,我觉察到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了,放下还没包完的第一个饺子,和孩子沟通具体的地址,可能是车在行进中,大宝也不清楚,一会儿延安路,一会儿到中山公园了,其实大宝的意思是不需要接她了,她自己能够回家。在我这里,是我的这份对大宝的感情需要通过开车去接她,才能够表达,大宝不需要我接,相当于没有按照我的套路来嘛!那一刻,我的情绪爆发了,和卢先生吵了一架,两人都各说了一句对对方嫌弃的重话。我一边弯腰穿鞋系鞋带,一边说,“我就不愿意和你一起去,最烦你这么说了!”,卢先生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你也是一个真没意思的人!”算是扯平了,释放掉了对彼此的不满。这也算是架吵完了,两人一起去接大宝,不过后果就是在车上,两人聊天有点尬。

终于看见大宝了,她穿着白色的大厚棉衣,手上抱着那件黑色长羽绒服,上车来,看我先来一句,“没有那么冷嘛!”看来我的担心还是“妈妈觉得冷”!接到大宝,我的心安了下来,神清气爽。

今天早上,我负责送大宝考试,卢先生负责送二宝上学。今天大宝自己安排的出门时间,上车发动,正好是七点半。开车上路,我突然觉得自己想去厕所,我有一点后悔昨天晚上吃了一个苹果,还吃了一半的梨,今天早上还喝了一杯苦咖啡。这些东西因为偏凉,我都是好久没有吃了,可能是身体的肠胃对它们有一点反应,拉肚子的感觉。或者这里面,也有我的身体在应对,我的焦虑情绪。这一路上走得相当顺利,十几分钟就到了考点的路口,有三四个交警在维持秩序,禁止车开到学校考点,大宝坚持在路口下车,自己走上去寻找考点,并笑着打趣我,“妈妈,正好你快去找厕所吧!”哎呀,这次送考可真够难忘的!

每次大宝回到家,我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想把大宝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恨不得能各种好都给到她,譬如这次甚至关于考试的各种准备我都会面面俱到,我知道自己又越界了,关键时刻,又一次退回到以前我与大宝彼此个人边界不清的那种状态中了,当然大宝自始至终都算是在守卫自己的边界不被妈妈入侵。

譬如,关于晚上睡觉和早上起床,大宝自己会定好闹钟,并明确告诉我,“我自己来!”考试的相关材料,她自己早就准备了一个文件袋,装的妥妥的,也不需要我管……

虽然在很多情况下,我告诉自己,别做太多,做太过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忍不住的情况,总想照顾好大宝,即便是她已经不需要我如此。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表现,在一定程度上,对孩子来说可能体验到的除了妈妈的爱,还有一种隐隐的对她能力的鄙视,“妈妈觉得我能力不行,需要被照顾”。

现在想想,大宝还是在表达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我这个做妈妈的,不需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到无微不至,这让她有一种被捆绑裹挟的感觉,所以她的一切行事风格,也是在有意无意地表达着,“我是不可以被控制的”。在我,大宝的这些不确定性,还是在时时挑战着对抗着我的控制。

这可真是,改变自己的旧习也是一个逆水行舟的持续性过程呀!自己的觉察稍有懈怠,就退回到旧有的思维模式和旧有的行为习惯中了。

保持觉察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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