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_初入職場_33_羊肉串+啤酒

那段日子,對於王睿奇來講,最幸福的時候莫過於發工資的當天。他一般會約上李晉民和霍北鳴,下班後三個人分別蹬上自行車,在六點半左右萬壽路南口附近集合,因爲那兒有一家路邊烤串,非常的地道。

到了地方後,哥仨就先按照每人五十串羊肉串,再加兩串大腰子的量,讓老闆先烤着,邊烤邊喫。喝着涼啤酒,不時跑過的汽車帶起的微風,讓他們在橋下覺着格外舒服。喝到興頭上,把上衣一脫,光着膀子,一手羊肉串,一手啤酒瓶,再就着烤爐上不斷飄過來的香味兒,這時就一個字可以形容——“美”。耳中不時傳來羊肉在烤爐上滋滋啦啦的聲音,脂油從各種串上不時滴下,孜然的香味兒,再加上羊肉天然的味道,王睿奇現在想起來,都會不自覺的流下口水來。

多年後,北京取消了路邊攤兒,烤串也不再讓使用炭火,取而代之的是電烤爐。人常說“味道是有記憶的”,電烤爐不管怎麼烤,王睿奇都覺着那個羊肉串不是原來的味道了。想想也是,羊肉串本來是一種市井小喫,只有在街邊那種煙熏火燎的氛圍下,光着膀子才能吃出那種獨特的味道來。那時他們三個如果努努力,基本上每人都能幹它七八十串。三毛錢一串的羊肉串,再加上大腰子和啤酒錢,這一頓就花小一百了。雖然第二天想想,讓他覺着有點兒肉疼,但每到發薪的日子,羊肉串兒的味道都能把他吸引過去。現在想來,王睿奇都不知道那麼多羊肉串是怎麼喫到肚裏的。一般喫完這頓肉串,之後的幾天他都不想喫肉了,並且老感覺自己身上有一股孜然的味道。

這個攤上的羊肉串喫着確實香,回頭客每天那是絡繹不絕。有一天王睿奇和李晉民都過了晚上十二點了,去那兒碰碰運氣,沒想到那哥們還在那兒烤着呢,當時他生意的火爆程度可想而知。這路邊攤兒,夏天還好,春秋天還湊合,但一到冬天,站在路邊喫烤串,確實需要點兒勇氣,冷啊。後來生意越來越好,老闆南在鐵路南邊租了個門臉兒,把路邊攤兒搬進了燒烤店。老闆把自家兄弟都叫來了,跟着他一起幹,所以他的燒烤店名字就叫“河南三兄弟燒烤店“。搬進店裏之後,生意不受天氣影響了,那不用說,生意就更火了,基本上天天都營業到凌晨兩三點,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這個燒烤店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把人緊緊的抓住。王睿奇後來聽人說,老闆好像在孜然粉裏添加了大煙殼,所以味道才這麼好,並且讓喫過的人慾罷不能,也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估計只有老闆心知肚明吧。隨着生意越來越好,他們又在別處開了分店,後來還在別處買了房、置了業,可以說烤串兒的小生意,成就了這哥仨的大夢想,他們的人生也算是發生了逆襲。

那時的燒烤攤兒,有些老闆爲了賺錢,聽說把貓肉、豬肉、馬肉,甚至老鼠肉穿起來,然後刷上點羊油,讓人喫起來有點兒羊肉串的味道而已。後來在別的地方,王睿奇確實喫過不像是羊肉的烤串兒,想來可能就是那些傳說中的肉串了。之後有段時間,王睿奇都不怎麼喫烤串了。不過原來路邊攤兒的味道,卻讓他時常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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