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悠的手術(三)

楊小悠的術後吊瓶從午後開始一直掛到了晚上七點多才結束。

醫生說至少還要掛三天。

這期間我們身邊輸液臺上的寵物來去好幾波,甚至還得等位。

有隻滿口牙都拔了的大橘貓,一直都在尋求“關注”。但凡有人跟它一對上眼兒,它就開始“喵了個咪”的,妥妥滴“話癆”。帶它過來手術的主人告訴我們,這隻貓是她和初戀一起撿來的流浪貓,結果曾經的男友早就成了路人,這隻貓卻陪伴了她整整八年。家裏還有兩隻收養的貓,而它是老大,平日裏進食都是它先喫,霸道得很。這次拔完牙,回去也不知地位能不能保?!

頭前看到的那隻出了車禍的小狗,正在“汪汪”叫個不停,醫生說它的情況不妙,如果三天內手術不了,小命不保。那爲啥不立刻手術呢?因爲太虛弱,上了臺恐怕下不來,而它的主人進退兩難……

還有兩隻出了車禍的小狗在另一邊的籠子裏靜靜地躺着,一隻是被遺棄的,還有一隻特別嚴重的,準備實施安樂死。

下午的時候,有人帶來了只六歲的白貓,說是這段時間無法進食,日漸虛弱,現在已經叫都叫不出來。一番檢查下來,發現是腎衰。糾其源頭,得知貓一直都喫的是其主人在某寶上買的某種貓糧。醫生說他已經接手過好多例喫那種貓糧得腎衰的貓主子了。這隻白貓病情太重,他也束手無策。

傍晚的時候又來了只雪納瑞,聽聞它的主人一直喊他“NUNO”(音)。之所以印象深,是因爲它也有十歲多了,跟悠悠的年紀接近。主人是一對在連工作的外國人,這隻小狗也跟着他們輾轉了好些個國家,但它老了,心腎衰竭。醫生說如果這幾天掛了水卻仍然喫不進去東西,則回天乏術。它的主人一邊輕聲細語地呼喚,一邊試圖讓它喫東西,可情況並不妙,好歹喫點兒,不一會兒就吐了……

此時,我伴着楊小悠突然觸景生情起來:如果有一天……

它的手術給我的潛意識裏埋下緊張的伏筆。當時沒覺得,回家後全身疲憊不堪,哪兒哪兒都痛。而手術後的悠悠精力明顯低落,像個孩子一樣黏着我。這下子蹦不下沙發也眺不到榻榻米上了,還哼哼唧唧,提醒我們時時刻刻都得伺候着。

還要記得術後八小時之內不讓它喫喝,幸虧不是等它排氣之後才進食,否則我得掛在它的屁股後面。

九點之後給它先餵了水,又給它吃了肉粒包拌水果麥片,再給它滴改善白內障的眼藥水,喫有助於術後恢復的藥膏……

只希望,它能快點兒好起來。哪怕是半夜偷摸上桌子~找喫的,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扒垃圾桶~找喫的,抓住一切有機可乘的空隙~找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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