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刘屹豪(一)

刘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叫你,从习惯转为本能。你已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从法律上来讲你已是成年人。那我就把你当作成年人,好好谈一谈吧。

刚刚我给你发了微信,同样没有收到你的回复,这是你从哈尔滨回乡之后,第四次没有回复我。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收到信息回复是起码的礼仪。

如今此刻我在江苏南京,你在湖北天门,相隔千里。只有藤连瓜,没有瓜恋藤。我希望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人与人的隔阂,始于不连接,不理睬,不沟通。朋友是,夫妻是,母子也是。我希望我们不是。就算是从此讯音杳无,也应该彼此说个明白。不然怨怼的怨怼,冤枉的无处去喊冤,各自留在自己划地为牢的苦难里。

虽然我生了你,但我从没把你当作自己的私有物,规划你,掌控你。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尊重你。凡事你有你的想法,你有你的看法;同样,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人生。

天底下的幸福千篇一律,不幸各不相同。记住,任何一个时间点,我们都不要把自己定义为不幸。说到这里,我先给你讲一个极端高压下的故事。

有一个小男孩,三岁。岁末腊月初十,爸爸直到凌晨两点拧开房门的钥匙进到房间,摸了摸熟睡的男孩脸蛋,压低嘶哑嗓音对他妈妈说:“你带着孩子挤火车先回去。我亏得没钱了,真不行了我准备家伙去抢运钞车。”      “那是死路!我跟孩子怎么办?我不许你去。”  爸爸抱了抱妈妈,然后一把推开,关上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黑暗中。

后来怎样了?后来男孩的爸爸没有买到家伙,约好的同伙撤了,没有办成抢运钞车的勾当。

转眼十二年过去,腊月下着大雪。“不还钱就算了,还不认帐!好歹12年我挺着大肚子为你借钱,你揹着我帮他还债,好歹你是刚动手术的人,好歹我已经为维持这个家揹负了一百多万的债务,还能昧着良心来骗钱,还是亲兄弟!你这有孝心的还不让父母知道!你太有兄弟情,父子情了!唯独对我一个人残忍,去年你要给你父母钱,帮你背一百多万债的人都打得下手,三天三夜连电话都不叫我回去。反正我所有的亲戚借遍了再也借不到钱了,反正没感情了,日子也没法过了,你这一家子也扯不清了,我也没有再坚持的理由,我正式提离婚。回想我做完月子为孩子生日请的那顿饭,你父母变着法演戏要你整我。我真不知十几年我落在一个什么家庭。”  妈妈望着车窗外的雪面无表情。

“现在既然你这样说,我无话可说,也没有理由说不离婚。  只是不离婚,拿着结婚证还可以贷款办信用卡。”  爸爸哀声说。

既然生无可恋,活无二法,行尸走肉不会计较。坚持到孩子完成学业,也不能人为制造挤兑。妈妈默许了。可是之后的几个月并没能办到借款。爸爸又要二次手术。

讲到这里,刘屹,你应该想到故事的男孩是谁。

没错,是你。

第一个故事2005年,第二个故事2017年。我跟你爸是2018年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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