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婆婆

從前的婆婆,劉蘭芝的婆婆是代表人物,受盡虐待的兒媳婦有一天做了婆婆,不會想着知道瓜苦不給人苦瓜喫,而是再從虐待兒媳那裏找到心理平衡,所謂多年的媳婦終於熬成婆,更是揚眉吐氣,飛揚跋扈。

那時候虐待兒媳家常便飯,天經地義,因爲一點家務小事,惡婆婆直接把兒媳掐死了。這是聽媽媽說過的村裏的小媳婦,她和我媽媽孃家一個村,一個活巴巴的人突然沒有了,孃家人自然不肯罷休,就告了官,衙門差遣一官員前來斷案,走到村頭這家遞上了一些“銀子”,官員煞有介事,驗完屍後說:“吊死的!”媽媽學着官員的腔調,把這三個字說得維妙維肖。孃家勢單力薄,就這樣成了一冤魂。因爲家境殷實,她的丈夫很快又娶到了新媳婦,生了一大羣孩子,小兒子和我二哥是小學同學。

那個時代,我的奶奶對外場爲人很好,但因她是獨生女兒,嬌慣自私,脾氣很大,很厲害。她對媽媽很不好,也是因爲媽媽太老實,逆來順受,沒有反抗能力。

爸爸今天起來,精神比昨天好了許多,叫我給下上一壺茶水,爸爸開始教育我,說人老了很苦,誰都有那時候,不管他們(指孩子爺爺奶奶)待你們怎樣,要好好地對待,又說當年我奶奶對我媽媽很不好,但我媽媽不記這些,仍然對我奶奶很好。

那時候,一家七口人喫飯,一坐下就是爺五個,媽媽天不亮就套上驢開始推磨,磨完再烙,隔一天就得烙一四盆糊子(那時的瓦盆,稱三盆,四盆,五盆),奶奶本來就不勤快,自從媽媽嫁過來,幾乎所有的家務活都甩給了媽媽。有了哥姐以後,天天領着姐姐站街頭。

有一次煮了一隻雞,(七口人時)奶奶對媽媽說“放花椒了,你不敢喫,你煎魚喫罷”其時,媽媽的胳膊被熱水燙傷了,知道媽媽不能喫花椒,煮熟了弄出點再放不就可以,或者分開做,爸爸這一次爲媽媽打抱不平,對媽媽說,你不是煎魚嗎,我給燒火,媽媽知道奶奶說那話只是客套,爸爸不說話,媽媽自己想喫魚也不敢煎。媽媽太老實軟弱。

後來娶了二嬸,叫她上東她偏上西,婆婆還是那個婆婆,拿二嬸沒辦法,奶奶也老實了……蓋了新房,搬出去時,奶奶拉着媽媽的手,依依不捨流淚……

我對奶奶自然沒有印象,我出生兩個來月奶奶就去世了,奶奶生病期間,媽媽把我抱過去,奶奶看見了說:“小丫很俊啊!”很喜歡奶奶這樣說我。

媽媽這代人,在婆婆面前受氣受虐待,在兒媳面前又低到塵埃,大嫂坐月子,早起媽媽端着熱雞湯,等在門口,懶媳婦遲遲起……

隨着時代的變遷,再也沒有受氣的小媳婦,她們一個一個都扎煞得不得了,婆婆們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好多小媳婦找不着北,當起了寄生蟲。當然,這是指一部分。

村裏有方的女兒,多年前失手把她婆婆打死了,婆婆很老實軟弱無能的小老太,不知因爲什麼家務事,兒媳也不是多麼狠多麼壞地個人,有點愣,有點頭腦簡單,就不知怎麼抓撓一起失了手,小兩口嚇壞了,當晚把婆婆的屍體送到十里外的姐姐家,把屍體吊在姐姐家門鼻子上,不是存心栽贓姐姐,只是心裏太害怕,想出這損招。早起,姐姐起來一看,什麼都明白了,她就這一個唯一的親弟弟,弟弟還有兩個幾歲的小男孩,她能怎樣?死者孃家有親弟,能不爲親姐做主伸冤,看看這情況,他能下底追究?結果可想而知。

小兩口因爲太害怕了,其實,當時不送出去,就說突然發病而亡,沒人知道。影響不會這麼惡劣。

自古婆媳難相處,恩恩怨怨有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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