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里的那些事

          (一)

上个世纪的五十六十七十年代,也就是我国农村人民公社化时期,一个生产小队就是一个完整的生产生活单元,一百几十口人,二十几户人家,二百多亩近三百亩的田和地,还有五六头耕牛,还有几间队屋和这样那样的农具,这差不多就是一个生产小队的全部。

人民公社,队为基础,当时的人民公社就是以生产小队为独立核算单位,在完全公有制的社会里,农村人口的一切生活物资的来源基本上都是生产小队,一个生产小队宛如一个大家庭。

生产小队生产的粮食、棉花、油料等等农作物半数以上是要交给国家的,剩下的才是队里社员群众的。

那时候,队里的生活物资分配原则是人劳各半,即物资的一半是按人头分的,另一半是按你出集体工所得工分分配的,人劳各半是对家庭孩子多的挣工分少的家庭的一种照顾。

          (二)

一九六三年的隆冬,屋外滴水成冰,我们家里的火坑里除了晚上九点多钟到第二清早没烧一坑火,其它时候是没熄过的。

天寒地冻,茅草屋里生上一个火,看着心里都热乎。大人烤火就是烤火,两只脚踏在火坑周边的青砖上,两手放在膝盖上并且掌心面向着火苗,怕是浪费了这燃烧着的柴火。孩子们在火坑边的堂屋里煽纸扎的各种牌一样的东西,或是玩跳房子踢毽子跳橡皮筋的游戏,手冰凉了,才把手伸到火坑里的火苗上方捞上几把。

我们家由于我父亲特别的勤快,每年立冬前后河洲上的湖堤上的各种树蔸好多都是他挖走了,我们家的屋垱头各种树蔸堆码得老高老高的。有了这么多的干树蔸,我们家的火坑隆冬时节才不会缺烧的柴火,特别是春节,那火坑里的火会烧得更大些。

吃过晚饭,我们家的火坑里总会迎来一个常客,那就是我们屋北面隔上一户的夏叔,他是生产队的付队长,是当队长的父亲的的付手,为了队上来年的生产和一百几十号人的生活,他两一扯就是半夜,不添新柴后的一点点余火,他两个都要坐上好久。

到了六三年,生产队迎来了三年自然灾害过后的首个丰收年,隆冬时节队里有做糯米糍耙耙的,熬米糖的,还有了杀年猪腌制腊肉的,农民过上这样的前几年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这都搭帮及时解散了人民公社的大食堂,搭帮农村里给社员分了些自留田自留地,搭帮队里公家的田地也实行一些包干的办法。特别社员自留地种的农作物是不需要上交的,完全可以由社员留下来自己享用。这些来之易生活局面,是父亲晚上与夏叔谈论最多的事情。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来年春上队里大搞积肥的事情,也是他两讨论多次的事情,因为那时候农村里还很少使用化肥,栽田种地全靠了这有机肥。还有那条毛沟要清理,那些农具要修理等等…,也是我父亲与夏叔他两个晚上烤火要闲扯的事情。

“春喜,你都这么大了,夏叔给你找个媳妇啵”,坐在火坑边,夏叔经常这样的逗我。六七岁的年纪,我还不知道找媳妇是咋会事儿,我径直摇头说“不找,不找”。“找个媳妇好哦,她可带你睡觉”…。夏叔一直这样的逗我,直到我骂他后,他才哈哈大笑后回家睡觉。

有时候,队里负责放牛的汪伯,也会到我们家的火坑边坐坐,他是一个孤老,吃住在牛棚,烤火是这家到哪家,烤的是百家火。不过,他还很会扯白话,还满肚子这样那样稀奇古怪的故事,很受小孩子们的欢迎。

北面隔我们家二个屋住的是大队妇女主任刘主任,刘主任也会经常到我家坐坐,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很不错。刘主任有时候到我们家里,也向我父亲传达大队支委会研究的一些事情。

夜半深更,火坑的火烧得吱吱响,屋后塘边柳树枝上结的冰凌在风中嚓嚓声不见停歇,偶尔一根裹满冰凌的枝条从树杈上断裂掉在塘里的冰面上发出叭叭撞击声,在夜空传击半个生产队,惊得狗子汪汪叫。

“春喜,去缸里拿几个糍耙来,在火坑里烧了,吃了糍粑大家好困觉去”。我母亲经常在夜里发出这样的指令,有时在我家烤火的刘主任或是夏叔或是汪佰也能吃上一个烤得二面鲜黄还有点黑的糯米糍粑。人坐那么久了,肚子是有点饿了,不吃点东西进去也实在难以入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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