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破碎

我想畫畫,於是拿出紙和顏料。突然發現筆好久沒用了,有點硬,上一次用完還是忘了洗筆又晾乾,等到再次用的時候才知道麻煩。一番怨懟之後想着拿水泡軟洗淨再用。顏料擠出來又放回去,想起來前天魚老公跟我說要不要給我買顏料,我說,不用了,先緊着家裏的用吧,用完再說。又不是搞創作,隨便畫着玩玩而已。他說了句,因爲今天文具店搞活動.......我發了一串黑線給他,再無下文。東西貴一些,如果能天天用也是物有所值,再便宜的商品,買回來堆成山還是叫浪費。但是我們往往就會選擇當時看起來“便宜”的來滿足一下自己的“節儉美德”。想這些事兒分了神,顏料灑了些,各種顏色混在一起,剛開始心裏有點煩,本來想畫熊貓的,但是顏料灑了滿眼的紛雜,竟然捉摸不出這是哪國的熊貓,乾脆順着破碎的顏色亂塗抹一氣。在允許破碎之後竟然有了些視覺衝擊,是熱情,是憂鬱,是悲傷,是憤怒,是平靜,也是新生。畫畫也是理順的過程,讓破碎破碎,允許破碎,再把破碎整合起來,也是一種力量。
破碎,是一種退行。當我們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破碎上的時候,既是在尋找內在的小孩兒,也是在尋找失去的力量,所以允許自己破碎吧。我經常跟別人說,有一段持久的穩定的滋養的關係允許你破碎的時候,你可能會破碎地剛徹底同時也會整合地最完整。但當輪到我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抗拒,瞭解的越多就越會去用“術”來拆“破碎” 的招兒,以爲見招拆招就可以躲過一劫,其實沒有用,人生沒有白走的路,也沒有捷徑可走,當我想去選擇捷徑的時候就已經拿起對抗的盾牌想抵擋住破碎的攻擊,但是最後的滋味並不好受。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抗,沒有力氣去尋找力量,挖掘藏在記憶裏的光。兩天的對抗還是放下了,情感隔離也打開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破碎,在破碎,像一面鏡子,受了一擊,裂紋延伸到無邊,跟隨着破碎的延伸而來的是感受是忐忑,是恐懼,你在以一種新的視角去探索那些破碎後還有可能出現的一些結果。也許是繼續沉溺,也許是彈起,也許是重生,也許.....有很多可能性,不像之前認爲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斷裂。對抗破碎的背後是認爲只有斷裂,而允許破碎的背後有以上的多個可能。在對抗與允許之間就是心的韌度。有時候捏捏心就像捏一塊兒酥脆的點心,一捏就會碎一地渣渣,有時候捏捏心,就像捏一塊水晶泥,在晶瑩中變化。韌度有了,心的形狀也就多了起來。
在破碎中走出來就像是一隻剛從蛋殼裏走出來的小雞仔,搖搖晃晃又懵懵懂懂,見人都是一臉傻笑,沒有一絲攻擊性。每一次退行都會有重新來過的感覺。文具店裏有個五六歲的小朋友硬是塞給我一隻氣球,我拿着氣球在人羣裏凌亂,這纔想起來吉他課上發生的事情。一臉傻笑又把琴換來換去,換到最後才摸到自己的琴。倒誒有跟別人講太多關於情緒的低谷,或許他們感知到的是不一樣的我吧?體驗還不錯,不抗拒出門見人,也不抗拒面對鏡頭。
允許了破碎,也就允許了自己會有整合的力量。不破不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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