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 | 长达八个月的医院生活

齐帆齐微课:

哥哥每天负责给母亲和我到医院的食堂打饭,守着母亲打针,给母亲洗脸、翻身、叫医生,至于我,不添乱就已经够好了。现在想起哥哥当年所受的苦,我不由泪目。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在医院里渡过的日子,比起我之前在老家的日子,记忆要深刻得多。那时候哥哥又黑又瘦,而我却圆嘟嘟的,都不像一家个家里长大的孩子。当然这不是父母偏心给我多吃,我想是因为哥哥好动,喜欢到处跑,又要为家里的事情操心所致。

母亲说我很乖,医生都很喜欢我,我在母亲病房呆久了无聊,就在医生办公室玩耍。我看着医生给病人量体温或血压,这些我之前在农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当医生大概会成为我的理想了。

我成了医生和护士的开心果。想想也是啊,他们上班每天看到的都是痛苦的患者,突然有一个天真烂漫的5岁孩子相伴,心情都好了很多。有时候母亲需要换床单,又不好意思麻烦护士,就让我去帮她说。护士总是掐着我的脸蛋逗我一会儿,要我唱首歌再给我东西。

我人生中第一次吃水果糖,就是在医院里,那之前我只知道糖就是家乡用甘蔗熬的红片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色彩鲜艳,味道香甜的糖果。那是有一个医生结婚,特意带了一包喜糖给我吃。

我甚至还记得起那袋糖的样子,花花绿绿,好看又好吃。那些糖纸我都没舍得扔,没事又闻一闻糖纸上残余的香甜气味。有一种半透明的糖纸我好喜欢,常常用糖纸遮着眼睛,透过糖纸看周围的事物,就如增加了滤镜的效果,世界更美了。

后来,母亲病房里住进来另外一个病人,她的到来,让我惬意快乐的日子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害怕担心。也是这个原因,让我对医院有了一种恐惧,这也是后来母亲要我在技校和卫校选择的时候,我毫不犹豫选择了技校,就是不想在医院工作。

那个和母亲一个病房的人是因为失恋轻生被救下,虽然医生治好了她的身体,却没能治好她的心,她每天都歇斯底里,在病房里大喊大叫,后来发展到见人就骂甚至出手伤人,医生没办法就用白纱布把她的手脚都绑在床上,她把床都摇得哗哗响。那架势把我吓坏了。

晚上睡觉时,我躺在母亲的腋窝下,悄悄睁开眼睛看那个人,我好怕她突然会跳起来,这样的担心每天都充斥在我的脑海里。好在后来她搬走了,但我那段恐怖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失。

那段日子对哥哥而言,又是另外一种体验,别的孩子都在上学,他却每天泡在医院里,悉心照顾母亲,医生都说母亲有一个好儿子。即便懂事,哥哥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有一次,哥哥无意中发现,在医院附近的路边有一个书摊,那时候的书摊就是一个简易的木头架子,两面都插满了书,小人书、连环画都有,旁边一般会摆两条长板凳。

哥哥发现书摊后如发现珍宝一样,他开始抽空(一般都是母亲不用打针的时候)去书摊看书,他没敢和母亲说,每次都匆匆看完赶回医院。

有一次,哥哥被一本书的内容吸引,看入迷了,完全忘记了时间。妈妈盼哥哥回来没盼到,倒是爸爸正好来了,爸爸见哥哥不在医院照顾母亲,就生气了。待哥哥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哥哥责骂一顿。

母亲心疼哥哥,当知道哥哥是去看书忘记了时间,更是又心疼又内疚,妈妈心想,自己必须尽快恢复健康,让哥哥能够回学校读书。

也许是老天怜我们,母亲的病好以后,父亲单位同意父亲让我们搬到厂里,还给我们分了一套房子。哥哥可以在厂子弟学校读书了,这里的教学条件比农村要好多了。

经历了那么多苦痛,全家终于团圆了,哥哥作为一个农村来的插班生会遇到什么?

―未完待续

齐帆齐28天写作成长营(21)篇1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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