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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汁|凌可新作品
8
代替馬得來已經七天了。也就是說，陳亦軒已經有七天沒有回自己的家了。他很想回去看看，家裏是什麼情況。
但是，作爲局 長馬得來的陳亦軒，似乎並沒有回去看看的理由。這七天，除了陪伴鄭小楠，跟鄭小楠不遺餘力地做AI，再就是工作。
他把馬得來多少日子沒理會的事務，基本上都理清楚了。過去局裏人頗有怨聲，現在似乎一切都好。
大夥都覺得馬 局 長不知變了，與往日頗有不同之處了。但這種不同卻是在好的方面，接受起來當然容易。
陳亦軒記得馬得來做 局 長時，天天都過得很輕鬆，基本上什麼也不用去做，在辦公室裏喝茶吸菸，然後出去喝酒。
他和幾個女人是有原因不詳的關係，但曖昧是跑不了的。這幾天，除了鄭小楠，他沒有再與別的女人有過來往。
甚至有電話請他出去的，他也都婉言拒絕，只推工作過於忙碌。想想現在，他心裏只有一個女孩，就是鄭小楠了。他喜歡她，超過所有。
呂瑩瑩說鄭小楠有狐 臭，陳亦軒根本就不相信。晚上來鄭小楠這邊，他還是扒着她的胳膊，用力嗅了嗅。鄭小楠被弄得“嗤嗤”笑：幹什麼呀？你這是……
因爲先前他和鄭小楠做過了一回，鄭小楠身上有點汗溼，味道容易散發出來。陳亦軒聞到的，竟然是一綹淡淡的汗香，絲毫也沒有呂瑩瑩所說的狐 臭。
他就暗自一笑，覺得到底是女孩，攻 擊對方，使用的武器都有些另 類。而且，連真實與否都不去理會了。
鄭小楠說過，要親手給他調製美人汁。陳亦軒跟她討要。鄭小楠一時犯愁：現在的水果新鮮的不多了，儲藏的也都失去原質，榨出汁來的味道肯定不行。另外……還有一種原料，一時也找尋不着。沒有它，就失去了最應該有的味道。省城那家，就是因爲現在沒有那種原料，顯得似是而非……
她拍打着陳亦軒日見精壯的身體，放心吧！老驥，我一定在你有生之年，讓你喝上地道的美人汁！以滿足你的宏大心願……
陳亦軒笑嘻嘻地摟着鄭小楠說：其實喝不喝都無所謂，不就一種傳說中的飲料嘛。其實呢，現在在我心裏，你就是一杯地道的美人汁嘛……別說喝了，看一眼都是我的福分呢！
鄭小楠很佩服陳亦軒：老驥哎！你的身體咋麼突然這麼強壯了哎？像突然年輕了二十歲。我都不敢相認了，以爲……以爲……
陳亦軒哈哈笑：還不是喝你這美人汁喝的！
鄭小楠說：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陳亦軒不笑了，認真說：我也不知道，似乎好像是有什麼附 體了吧？
鄭小楠追問是什麼附 體了……陳亦軒就說：應該是愛神吧！鄭小楠就跟他滾成一團。再睜開眼睛，可能一切就過去了，他陳亦軒又回到陳亦軒了。
但陳亦軒睜開眼睛，還是在這邊。身邊睡的還是鄭小楠……這，讓他感到幸福和充實。
他希望從此再也不回去了，就做馬得來好了。一旦做穩當了，則可以跟老婆離婚，把所有的家產都歸對方，自己什麼也不要，淨身出戶！過來跟鄭小楠生活！哪怕局 長也不做了——那樣的結果，纔是他最渴望的。
那邊……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出了什麼意外。可能是馬得來在那邊口風咬得緊緊，無論對方動用什麼刑罰，刀山火海……他都不肯招供。
不招供，就放不回來。陳亦軒想不出來會是怎麼回事。但最好是那邊把替代這事給忘了！忘記了，不再有迴歸和替換的說法，就這麼持續下去。
有一天鄭小楠跟他提起陳亦軒，他聽了心裏“咯噔”一下，連呼吸都沒有了。不過想起自己是馬得來，他就又吐出一口氣來，“嗯啊”兩聲，假裝自己並沒什麼太大興趣。
但又問，在局裏人眼裏，小陳似乎是個還不錯的人，不知在你眼裏，他又如何？
鄭小楠輕輕一笑：我跟他沒接觸過，不過遠遠地看，他似乎是不很入俗流，比較特立獨行。還聽說他喜歡讀書，別人結伴旅遊他讀書，別人燈紅酒綠他還是讀書。
她嘆了聲：如今這樣的人，稀有啊！陳亦軒說是啊，都在追求金 錢 美 女，追求花天酒地，想要享盡人間之福。讀書的人，自然就另類了……那麼，他給你的印象呢？
鄭小楠說，一個謎，有點琢磨不透。似乎……她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但接着又“嘻嘻”笑：老驥哎！你雖然也是個俗官，但畢竟與別的俗官不全一樣。
你既喜歡金 錢美 女，又喜歡讀書――好像是最近才喜歡上的吧？是不是探聽到我喜歡讀書，爲了取悅我，你才急忙跟進的？
但她馬上搖頭：若是臨時跟進，你的文化水平和修養也不會突飛猛進吧？不懂！有些事情，我不懂得也……
陳亦軒望着鄭小楠，慢慢說：不懂得也沒什麼大關係……不一定事事都要弄清楚明白了。當年，連孔 聖 人他也不是事事都懂的，還留下“子不語”三個字來。自己輕鬆點，也給別人留點空白……豈不更好？
鄭小楠一翻身，騎到陳亦軒身上，她壓着他，咯咯笑：老驥者，寬宏大量人也！也讓我琢磨不透了也……
陳亦軒一動不動，由着她胡亂折騰、無事生非。那一刻，他真的非常非常願意時間停留，就留在此時此刻，此刻此時——永遠，也不再往前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