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坪人
1
這座小城就是一隻
溫順的小貓，在黎明的昏暗中
半醒半睡，街燈依次暗淡
誰在靜謐中叩響
沿河的石階，咄咄之聲悅耳
2
有風從河谷吹來，不再鋒芒畢露
越過一號大橋，西望
羣山仍舊混沌，殘雪飛白
樹影依然朦朧，不現鳥蹤
3
一叢蘆葦斜插河灘
用堅硬描摹西風的過往
到處都有冰的殘骸
流水把它們磨礪成刀劍
晨曦中，傳來金戈鐵馬的厲鳴
4
河面越來越寬
偶有冰橋銜接南北
那只是橋的形象，從不擺渡
一隻流浪的小狗做出
試探的姿勢，多像我
永遠沒有跨越的勇氣
5
君山的渭河樓愈加清晰
一位披甲的壯士
抖擻被晨光染紅的戰衣
供暖公司的煙囪高高矗立
濃濃的白煙緊擰着騰起
看到它，我有些許暖意
遠處的城北，同樣的煙囪
卻有些萎靡，飽嘗寒冷的人啊
抱怨就是蠟做的武器
6
有不知名的水鳥在淺灘嬉戲
絕對不是早知冷暖的鴨子
流水或者堅冰
用不同的表情闡釋自己
還未到隔河看柳的節令，沿岸
耷拉着腦袋，灰頭土臉老柳
等待一場洗塵的春雨
或遲或早，終將淋漓
7
灞陵橋以渭河第一的姿勢
虹一般連接東西，青磚黛瓦
有些土氣，站立觀景橋頭
總感到現代文明步步緊逼
那座老態龍鍾的老橋啊
處境是如此的仄逼
弓着腰，在晨風裏氣喘吁吁
8
南門坡坡有些靜寂，小販們
去了劃定區域，缺了吆喝聲
沒有了喧鬧的街市，只會在意秩序
行人匆匆，誰會留意
城市的繁華與凋零，都是過客
9
一朵雲慢慢升起，我第三次繞過了
三號橋，甦醒的城市大同小異
那朵溼潤的雲啊，垂涎欲滴
我看見春天的影子，亦步亦趨
河的叫囂愈加雄起，腳步匆匆
10
我沿着渭河漫步，嘿，打個招呼
給過去，給春天，給執着行走的朋友
我們熱愛自己，更熱愛歲月靜好
繞着渭河三圈，我領略了人生
放慢了步伐，淺淡從容
這纔是是生活的本真
2021.1.2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