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畢業就結了婚。
結婚一年就生了娃。
至於年齡嘛，您就甭問了哈～
記得帶幼小的兒子出去玩耍時，兒子專愛挑馬路牙子的棱棱，歪歪倒倒地走，我也屁顛跟着，在後面同樣歪倒着走，娘倆一同完成“走空中鋼絲”的高難度……
抑或，有時候，我在前面大步蹦跳搖擺哼唧着，小小的小屁孩兒兩隻小腳快速輪換着，碎步樂顛兒，也屁顛地跟着、唱着、喊着……
老公說：“我家有倆孩子，一大一小。”
家屬區裏的長着們說：“袁袁還是個孩子，能帶了孩子嗎？”
以我的經驗，我來說：“不懂事的年紀，也會當媽。”
01
懷孕在不懂事的年紀。
不懂事的年紀不會照護自己懷孕的身體，致使，小時候的兒子總是愛生病。
單位裏有自己的醫院。當時，單位裏的醫院在市裏還算是數一數二的。
一個單位的，醫院裏的人大都認識。
兒子每次輸液時，自不必說，定是那個全局比賽第一的護士長給扎針。
這位護士長有她的一套“連哄帶騙加精準”的特殊技巧。對小孩子的輸液，她是一針一個準兒！
一次，兒子又發燒了。
不湊巧，那天，全院開會，每個科室只留了兩名護士把守。
感冒發燒應去內科。
內科這兩位護士見是我兒子，心裏有些發怵，因爲她們從未給我家的小傢伙扎過針，兒子的輸液都是護士長包攬了的。
先年長點的護士來吧。
一針，不行。
回針，不行。
再回針，還不行！
兒子緊閉着雙眼，咬着嘴脣，不看針頭，但小傢伙眨巴的眼睫毛上已明顯泛出了淚花。
兒子一直很懂事，對吃藥打針這種事，他從不會像有的小孩子那樣哇哇大哭着鬧得大人沒辦法。
每次打針輸液，他都會對我說：
“媽媽，我不疼，我勇敢！”
“媽媽，我不哭，你也不哭哦。”
他越是這樣，我的心越疼。
換另一位吧。
這位年輕點兒的護士此時早已心怯了，抖抖擻擻地紮下去，一個大包立馬鼓起！
兒子晶瑩的淚珠，漫出了他那緊閉着的眼瞼，從眨巴的睫毛中間滾落了下來。
小小的淚珠刺痛着我的心！年輕的我眼含熱淚。
怎麼辦？找其他科室的護士吧。
外科的來了，不行，鼓了一個包。
燒傷科的來了，不行，又鼓了一個包。
……
我淚流滿面。
“媽媽，不哭，我不疼……” 手、腳、胳膊……多處鼓包的小小的兒子，竟安慰着我這個年輕的媽媽。
年長點的那位護士說：“姑娘，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吧，你哭，我們心就更亂了……”
那天就奇了怪了，扎針也傳染。
所有科室沒去開會的護士，都聚到了內科，高水平的，低水平的，個個不頂pi事！
我靠在走廊的牆上，癱軟得蹲了下去，一直哭、哭、哭……
也一直氣！
“我兒子是你們的試驗品了？不是全市頂呱呱的醫院嗎？就這水平？”
“小小的孩子怎能受得了這種折磨？你院長就不管了？”
我心疼如刀絞，頭頂火氣蹭蹭冒！
“噔噔噔……”
二十出頭的我，二話不說，從住院部瘋了似的奔到辦公樓，什麼修爲、涵養，去他的！
“哐！”，決絕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
院長派了兩位護士長過來。
一針，完事！還是在頭皮上。因爲其它地方已經全部是青紫的包了。
我的那個心疼喲！
02
有時，兒子發燒不太厲害，大夫就會建議物理降溫，不主張輸液打針。
可是，看着小臉紅撲撲，身上燙乎乎的小小的兒子，年紀輕輕的我怎能放得下心？
只要他發燒，我就擔心這擔心那，不住地用酒精棉球給兒子擦拭着全身……
剛把他放到枕頭上，看見那發紅的小臉，又心疼起來，趕緊抱起，一抱一晚上。
老公心疼我，想跟我替換着抱。可是，他是個瞌睡極多的人，抱着抱着，就和兒子就一同滾到了牀邊……
沒辦法，他只好寬慰於我：“老婆，沒事的，聽醫生的話準沒事，睡吧，哦？…… 明早起來再看看情況……”
十月懷胎，母子連心哪！爲了兒子，我抱着他能整整一晚不合眼。二十出頭，正是臭美貪睡的年紀，可我的覺呢？
小孩子，生一次病就會長大一次。每當兒子發燒，我抱着他不睡覺時，兒子都會變成小“話嘮”，說出許多像大人似的話：
“媽媽，我長大了，是吧？我會聽你的話……”
“媽媽，我以後不會惹你生氣了……”
“媽媽，我不難受，你別怕，我再不會發燒了……”
每次聽到兒子懂事的話語，我的心就酥軟一地，淚花溢滿眼瞼，更堅決地抱着他。
03
生孩子幾年後，家屬區的長者們換了說法：“別看袁袁年齡小，挺會當媽的。”
老公呢，舌頭一轉，這樣說：“我家的大孩子挺懂事的。”
我笑對他們說：“無問西東，不懂事的年紀，也會當媽！”
可不是嗎？
當了媽，就信步在了風雨的人生；當了媽，就承載了生命的厚重。
當了媽，有一雙手，會永遠溫暖守候；當了媽，有一雙眼，會永遠溫柔注視；當了媽，有一份情，會無私爲兒女；當了媽，有一顆心，會無時牽掛孩子。
這，是當媽的責任，是當媽的義務，更是母子連心的情感。
無問年紀，無問西東，不懂事的年紀當了媽，也會愛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