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也是一種責任

每逢節假日,心裏的感情線牽引着頭腦,下定決心回家看看,尤其是春節,想家的思緒更是擰成一股繩,生拉硬拽地把有各種困難的我拉回爸爸媽媽身邊。

因爲特殊原因,大年初二,我們一家四口分成兩撥,分別回到不同的地方過年,我推着嬰兒車帶着小毛根,揹着簡易的媽咪包,坐着高鐵回家了。

出行其實本就可以輕裝上陣,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負重前行。每逢回家,大箱小箱大包小包,甚至鋪蓋捲兒枕頭都帶上,因爲能開車,車變得越大,越是裝不下。

回家就希望給老人多帶點禮物,後背箱滿滿當當,回來也是一樣,塞滿了爸爸媽媽的心意,蘿蔔白菜,大豆花生,麪粉麪條,雞蛋鴨蛋鵝蛋……只要家裏有的,都會如數準備着。看着塞滿一車的食物,感覺生活很富足。

今天過年,年前的日子裏,我們兩口子就不停地往家裏寄過年期間喫喝穿戴的和往來之禮。因爲疫情,本來計劃先不回家過年了。

過年,再多的東西也填不滿父母空洞的情感需求,一年來的奔波勞碌,不就期盼着春節的團聚?年夜飯的飯桌上只有兩個人的唏噓,春晚的熱鬧更是反襯着飯桌上的冷清。

媽媽電話裏表達着她的心願,也理解我們的難處,說實在不能回來那就明年再回來吧。

我的心裏一陣酸楚,爲了兩邊的老人,我們決定分頭行動,犧牲了小家的團聚,只爲讓老人們高興。

哥哥接着我和小毛根,一起來到姥姥家。97歲高壽的姥姥,耳聰目明,看着這一大家子的孩子都來了,樂得眉開眼笑。

飯桌上,也坐着表妹家84歲的奶奶,因爲小腦萎縮,她癡傻不能言語,兒女近旁卻已經不認識。

女兒在一旁一勺一勺給老人餵飯,老人卻嗚啊呱啦地總是想說話,確是像極了繪本《小怪物》裏面的老鵜鶘。

這本繪本講述的是兩代人的一生。我們每個人,都是從童年時代多變的小怪獸,成長爲青春期的小野人,再變成懂得愛父母體貼父母的成人,直至老成無法言語甚至無法照顧自己,只會“嗚啊呱啦”亂叫的老鵜鶘。

如今,我真的看到了這樣的“老鵜鶘”。說不清楚話,一雙因爲眼疾一直溼淚的眼睛暗淡無光。女兒站在一旁,一邊餵飯一邊阻止她說話。她說不清楚話,卻總是想表達,如果女兒體貼地任由她“嗚啊呱啦”地說下去,女兒就要端着碗在一旁擎半天。女兒哪有這樣的耐心,不是不愛她不孝順,只是不太體貼而已。

飯桌上每個人都在想,將來自己老了,會變成什麼樣?能像97歲高壽卻依然耳聰目明的姥姥那樣,那是自己的福氣,如果不幸也像84歲的“鵜鶘”奶奶,不也一樣要面對鵜鶘人生嗎?

老來何所安?只要在自己能夠掌控的日子裏扮演好每一個角色,陪伴父母,珍惜伴侶,疼愛子女,暮年白髮癡傻之時就隨遇而安吧。

“鵜鶘”奶奶是有福氣的,身邊的子女孫輩都很孝順,孫女不停地在旁邊噓寒問暖,小心攙扶,有什麼比兒孫繞膝之福更令人動容。

父母雖不至於老成鵜鶘,但是多麼希望有兒女在旁常相伴。春節回家,已經不是簡單的個人情感需求,更多的是一種責任——趕走父母在熱鬧的春節氛圍中淒冷的孤獨。

帶着孩子,回家陪伴父母過年,帶去的是熱鬧歡騰,是喜慶祥和。

父母簡單的幸福就是兒女能常回家看看,尤其在過年的團聚日子裏有子女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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