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魯大明一直未露面,楊小萌一直隱隱擔心,她心裏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他們倆有着非常相似的人生經歷,同樣來自一個普通家庭,除了優秀的學習成績外,沒有其他什麼背景,魯大明代表了來自這個階層學生的某種命運,楊小萌真心希望他能好起來。
同學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大都閉口不談此事,楊小萌也不好意思問別人,她看見了趙昱峯幾次,話到嘴邊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她不知道該怎麼問,她覺得自己問了也白問,因爲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她又一次感到了無能爲力,心有餘而力不足。
大約一個月後的一個下午,楊小萌在校園裏遇到了魯大明,魯大明已經拆掉了紗布繃帶,精神也恢復了很多,臉上有了紅潤的光澤。楊小萌一顆懸着的心瞬間釋然,魯大明終於挺過來了,那一刻,楊小萌的眼睛似乎有些溼潤。
她故作輕鬆地向魯大明打招呼:“嗨,老同學,好久不見,你現在氣色不錯呀,在哪裏高就啊。”
魯大明略顯尷尬,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回答道:“現在跟一個老鄉一起做考研生意,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小房子,湊合吧。”
楊小萌開玩笑道:“不錯呀,你現在也做老闆了,厲害。”說完還衝他豎起來大拇指。
“還差得遠呢,剛開始,努力幹吧,我也沒什麼路可走了。”
“說不定你以後會成爲咱們班最有出息的呢,好好加油。”
魯大明笑笑,沒有回答。楊小萌感覺他似乎成熟了很多。
告別魯大明後,楊小萌的心情好像輕鬆了不少。
遠遠地,她又看見了王剛和江雲遙親密的身影,趕緊改變線路躲開他們倆。
回到宿舍,她看見自己的牀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還有英文,原來是鄭彬寫來的信。
她趕緊拆開來看,鄭彬在信中寫來他在美國的大學生活。
原來美國的大學生學習這麼努力,可不象國內這麼輕鬆,鄭彬說自己都感到了學習的壓力。不過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能學到不少真東西,尤其是一些新知識、新理念,很不一樣,他還鼓勵楊小萌好好學習,以後也到美國來讀書。
楊小萌也很嚮往,但她清楚自己的英語水平,多年的啞巴英語讓她自己信心全無,再加上家庭條件一般,去美國讀書對自己似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不過她還是很感激鄭彬的一番好意。
郝美玉已經看到了鄭彬的來信,她打趣道:“嗬,沒想到你和鄭彬這麼隱祕啊,地下工作夠厲害的,把我們瞞得死死的。”
楊小萌邊笑邊解釋:“你們誤會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郝美玉大笑道:“怎麼這麼像周星馳的電影臺詞,就像吳君如說的‘我們是清白的’”說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楊小萌也沒有辦法,只能由着她調侃自己,不再做什麼解釋。
可她心裏卻留下了一絲漣漪,“難道鄭彬真的對我有意思?”隨即她又否定了自己。
“怎麼可能呢?”她心裏默唸,若有所思。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轉眼又到了元旦。學校裏洋溢着新年氣氛,楊小萌卻沒有太大的感覺,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前些年每逢新年她總是很快樂、很期待,今年卻絲毫沒有興奮感,甚至有一些小小的感嘆,她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隨後又想,這可能就是長大的代價吧。
班裏又開元旦晚會,趙昱峯還特地邀請魯大明參加,可魯大明終究還是沒有來。楊小萌心情有些沉重,輕輕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