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食堂的啵啵魚重新開張了。
最後一次，還是2019年的冬天，天氣陰沉沉，下午人很少，推開門走進去，紅色的圖畫給人視覺上的刺激。
菜是一碟一碟的，老規矩，蘑菇選一，土豆藕片選一，生菜白菜選一，毛肚必選，鍋底剁椒酸菜二選一。
剁椒因爲優惠二元常常作爲備選。
雖然樓下沒有人，但喜歡去二樓，真正放歌的是二樓，音樂動感，印象最深的是《你是我的眼》，男主角扯着嗓子吼，宛如站在宇宙中心呼喚愛人。牆壁上奇奇怪怪的紅色藍色圖畫醒目，有時還拖着長長的尾巴。凳子類似一層一層的漆桶，又大又圓，最上面軟軟的。
重新開張之後，變了不少。
春寒料峭的晚上，斜風細雨裏穿過燒烤攤，抱着兩瓶水進了店。
牆上與其說是畫，不如說是啵啵魚T恤衫展，各色的魚遊走在白色空間，色彩對比依舊強烈，彎彎的魚尾下一秒就要飛躍龍門。
一碟一碟的蔬菜丸子排列整齊地躺在冰櫃裏，右邊是一個個盆子，旁邊臥着夾子，中間牆上寫着2.8元一兩。
凳子被標準的靠椅取而代之，靠櫃檯是櫃子，對面是包廂設計，靠牆的一邊都是座，另一邊也是靠椅，只不過每兩桌被小門隔開。
臉盆配上夾子讓我彷彿置身麻辣燙的世界，蘑菇要，香菇要，豆皮，包菜，生菜，小白菜，粉絲和方便麪有點難選。
“如果一個人喫的話，建議少選一點，我們的裏面有魚。”
老闆走過來，神情略顯憂鬱。
“嗷嗷，謝謝。”我心說就這點我還是喫得完，毫不愧疚地選擇了粉絲，還夾了兩片冬瓜，一鵪鶉蛋一肉丸，鎮定地走向櫃檯。
口味明顯多了起來，老闆這時候也回到櫃檯。
結賬的時候，忍不住問。
“請問你們還是之前那個啵啵魚嗎？”
“是的”
“那這個菜……”
“從那邊搬過來之後，裝修全變了，這樣也是更符合環境。”老闆微微嚴肅。
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這可變得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想法在聽到“真的好想你，你會在哪裏？”得到了驗證。
如果說之前是動感酒吧，現在就是小巧清吧。
忍不住腦補了一個老闆失戀，歌單變換的故事。
隨手點了一個剁椒。
“剁椒是微辣哦”小姐姐提醒。
“好的，微辣就好了。”
心滿意足地坐到包廂那邊。一對小情侶牽着手離開，三對情侶在我之後進來，還有兩個男士，目測有點帥。
打量了一下啵啵魚牆畫，畫得不錯，有國風味道，筆法飄逸，色彩搭配讓人想起敦煌壁畫。每一幅都有大大的木框框起來，再蓋上透明的封面，如此珍而重之，感覺出自創始人手筆。
開電飯煲又被老闆提醒了，不過不止我一個，開關平平無奇，正反面確實有點難分。
盛了滿滿一碗飯，我的魚上來了。
一鍋兩碗，一筷一勺。
魚肉很嫩，熱氣騰騰，入口即化。
粉絲很多，遇熱即脹，連綿不絕。
湯口感稍鹹，奇異地感覺到一絲絲甜味，拌飯倒很不錯。
在不愧是我的自信下，幹完了一碗飯半瓶水，粉絲不幸剩餘，然而已經飽腹。
還有一黑一白——丸子和鵪鶉蛋漂浮在湯裏，木勺撈起來，澆上一點湯汁，一口悶，半個小時的跑步就這樣蕩然無存。
大學裏經常是一個人喫飯，也自得其樂，若不是信號不好，搭配城池堡壘更香。
喫完飯，放筷子，擦嘴，戴眼鏡，左手一瓶水，右手一瓶水，悠哉悠哉出門去。
外面有風有雨，還夾雜着燒烤的清香，烤冷麪的大叔瑟瑟發抖，熱滷的兩兄弟蹲下來取暖，菠蘿堆成山，椰子也快要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