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心靈,讓陽光溫暖你一路

文/暖風淺淺

今天是解封的第一天,在寬敞的馬路上,我遇到了熟悉的一個女人。她穿着一身的黑衣裳,走在路的左側,按交通規則來說,這是錯誤的。

在相遇的一剎那,她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似是在看一座雕像。沒有表情的臉就像是一個木偶,連眼睛也不眨一眼,我剛要向她打招呼問候,她卻像陌生人一樣,匆匆地從我的眼前溜走。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然後回過頭,拿起手機,對着她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雜陳,那種悽風苦雨的字眼佈滿整個胸口,淡淡的哀傷竟讓我無言以對。

還是從頭說起吧,這個女人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之所以說對她熟悉,是因爲我工作的特殊性。

我原來所在的公司就是一家供熱公司,每年冬季剛開始,我們公司的人就得與用戶接觸交流,用戶有什麼問題,我們就得提前知道。再就是要找一個小區的人代收暖氣費。而這個女人的愛人就是代收暖氣費的。

第一次接觸就是在她家,她愛人很熱情好客,禮貌待人就是我對他愛人的第一印象。她愛人在聯通工作,無論說話還是做事看起來都很正統,是那種女人看一眼就能感到靠得住的男人。

這個女人從開始就一言不發,只管爲客人燒水沏茶。她做事的慢條斯理,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穿衣並不太講究,那雙大眼睛卻很會說話,水汪汪的,讓人一看就像是一潭深藍色的海洋。白淨的臉龐上一笑就有兩個大大的酒窩,很甜的樣子。

第一次只看到了她笑的模樣,沒有言語,她的愛人說起話來倒是滔滔不絕,似乎這個家裏只剩下男高音。

再次看到這個女人,是在第二年的冬季。當我們公司的人再次敲開這家的門,出來開門的人竟然是她。她對我們說:“有什麼事找他,這個家就我一人。”

當我們說要找她愛人的時候,她隨即關上了門,隨後就聽到哭泣的聲音,這種聲音揪心撕肺,讓人感到有可能兩口子吵架了。

然後我們公司的人找到了她愛人的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才知道他已經搬了新家,他說他管不了這個小區了,我們公司的人說:“你愛人不是還在嗎,繼續收費吧。”

這一說不要緊,那邊的人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都瞪大了眼睛,伸着舌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去年不是還好好的嗎,今年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那個儀表堂堂的男人怎麼就成了靠不住的男人?

我開始回想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這麼大的“海洋”竟然也留不住一個儀表堂堂的男人,卻讓儀表堂堂的男人把一片“汪洋”變成了一片“死海”。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而且這個女人就在我後邊鄰居左邊的三層樓上住着。

有時候早上散步,我會偶爾看到這個女人,她越來越骨瘦如柴,那雙眼睛已經變得呆滯,步履蹣跚地走着路。每當看到她,我會想起她的哭聲,也許這麼多年,她早已經把淚水哭幹了,水汪汪的眼睛已經變得乾澀,或許成了乾涸而多風沙的沙漠。

…………

今天看到她,她依然沒有更多的表情,倒是那張臉變得有些胖妞妞的。也許十五六年的時間,已經讓她看開了一切,不在爲感情所困,她的步伐似乎比以前快了好多。

我轉身回頭的一剎那,她已經離開我的視線很遠,我心中只期盼今天的陽光能溫暖整個冬季;溫暖路上曾受傷的心靈;溫暖那個在我心裏一直逗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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