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VOL.2021.02.18

寄宿就意味着要上晚自习,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夜晚的教室中自习,由于每个班选择寄宿的学生一半都不到,为了便于管理,或者说为了学生们能有一个更好的学习交流氛围,我们六班和隔壁的五班拼了一个教室,从节能的角度这也能省些电费,他们来我们这,即便如此,教室里还是坐不满,大概只有一大半的样子。

我忘了当时跟谁一块坐的,也许只有我一个人,但我记得自己周围的那些人,都是五班的,即便没有分配固定的座位,但基本上所有人每天都是继续坐在自己第一次随意落座的位置,所以我跟这些五班的人也算是认识了,虽然可能并没有刻意问过他们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当时知不知道他们叫什么,现在是没有一点印象了,只记得了几个模糊的面貌。这种交情就是刚刚脱离陌生人的阶段,大家因为某些原因而每天会相处在一块,聊聊天,交流一下课本知识,仅此而已,知不知道对方名字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前座那位同学喜欢边做作业边戴着耳机,但并不是很常见的随身听,却是一只小巧的袖珍收音机,其实这种迷你收音机在那时也挺流行的,听电台是许多学生的一种消遣方式,它甚至比电视还要更能接触到流行音乐,特别是晚间的黄金时间,电台的节目总是迎合年轻人的喜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绝大部分关于流行乐坛的信息都是初二晚间从电台中获取的。

那时如日中天的女子组合SHE,她们的专辑在班里也在广泛传播,有次在电台中播放了一段应该是她们在演唱会之类的场合的聊天录音,我对其中的一句“我们真的很红耶”印象深刻,那时的她们当之无愧是华语第一女子组合,火爆程度大概是现在所有女子组合加起来都望尘莫及的样子吧。

晚自习上,前座的同学突然摘下左侧耳机,转头对着过道另一侧的同学小声说电台里正在播放东风破,那位同学顿时饶有兴致地起身过来,蹲在他旁边,两人一人一只耳塞开始分享声音,那时我已知道了这首歌,也认识了这位歌手,便好奇地看着他们认真欣赏的样子。

有时我们会交流一些正在学习的知识,某次不知跟谁突然争论起了地壳中含量最多的金属元素,他说硅,我说铝,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在我看来这是再清楚不过的问题,毫无争议可言,只有金字旁的元素才是金属,而硅显然是非金属,但他始终一口咬定就是硅。

在这种情况下,第三方的说法显然更容易说服他,于是我提议让他问别人,他便转头向他同学求证,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同学虽然没有直接说出那个字,但却先是用唇语不断无声地重复那个字,带着一种俏皮地玩耍味道,即便没出声我也知道这个第三方意见已经适得其反了,最终那个“硅”的声音还是从他同学嘴里蹦了出来,而他也转头看着我,一脸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表情。

我竟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仿佛一种常识性的东西竟有那么多人不知道似的,再与之争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便笑了笑,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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