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語閒言(三十一)

      我們這裏的春天裏,不刮幾次讓你髒到土米子日眼窩的風才奇,不來幾場讓你瞬時變成出土兵馬俑的大河風纔怪。這不,今兒個一早,沙土被狂風裹挾着漫天飛揚,不到十點鐘時天地間就已昏黃一片了。我在朋友圈感慨:時而昏天暗地,飛沙走石,是豬八戒揹着媳婦來了高老莊?時而妖風陣陣,黑霧濃濃,亦是紅鱗大蟒沒有離開駝羅莊?時而不見天日,落土飛巖,或是紫金鈴被賽太歲晃了三晃?時而黑天黑地,沙石狂舞,亦或是羣妖相邀在人間較短論長?更有朋友感嘆曰:玉門風光, 千里塵封,萬 裏土飄; 望祁連內外,黃沙漫漫;疏勒河 兩岸,塘土槓冒;土迷日眼,人似俑像, 欲與秦皇試比糟。我深深地嘆一口氣,這是全民被迫喫土的節奏啊。

      我們的校園裏有枝幹挺直的河柳,也有枝條扭曲的龍爪柳,還有枝條柔弱低垂並迎風搖曳的垂柳。昨兒個天氣晴好,下班路過時我特意瞅了瞅迎風扭動腰肢的柳枝兒,呵,柔軟的枝條上巴滿了淡黃色柳芽兒,像是一個個嬌羞的女孩兒一般欲露半露着臉蛋兒,可可愛愛,我心裏暖洋洋的,春天終於來了。

      看着這時混沌迷茫的天空,我又翻了翻天氣降溫預報,不由得替那些剛睡醒的柳葉兒擔心起來……不會被凍壞吧。

      瞬時,我被自己的愚蠢逗樂了——柳樹是隨遇而安的樹木,適應能極強,無論是潮溼肥沃、疏鬆的土壤,還是乾旱貧瘠的地方,都可見它的身影。它能在酷暑裏低眉順眼,亦能在嚴寒之中傲然挺立。現下已是三月半了,即使再怎麼降溫,比之數九寒天而言也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她那麼堅強,明兒個陽光明媚時,她依然會燦爛於枝條的。我又豁然了,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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