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就這樣把我丟失了!

文/李衛星

餘秋雨老師的每一部作品、每一篇文章都是我非常喜歡的。他樸實的語言,沒有絲毫的誇張,沒有華麗的裝飾,娓娓道來又意義深遠。字裏行間無不彰顯一股浩然正氣,處處感受到一種文化的力量,又像一雙輕柔的手撫慰在每個讀者的心上。

思鄉是一個千古永恆的話題,餘秋雨老師也不例外。他在《千年庭院》裏就有一篇“鄉關何處”的文章,通過他對家鄉的描述、追憶和絲絲縷縷的念舊情懷,我能夠感受到餘老師內心翻滾的思緒,欲言又不太直白的表述中夾雜着內心的憂傷和無可奈何。

在這篇文章中,餘秋雨老師這樣說:我的家鄉是浙江省餘姚縣橋頭鄉車頭村,我在那裏出生、長大、讀書,直到小學畢業離開。十幾年前,這個鄉劃給了慈溪縣,因此我就不知如何來稱呼家鄉的地名了。在各種表格上填籍貫的時候總要提筆思忖片刻,十分爲難。

他還說:我不想過多的責怪改動行政區劃的官員,他們一定也有自己的道理。但他們可能不知道,這種改動對四方遊子帶來的迷惘是難於估計的。就像遠飛的燕子,當它們隨着季節在山南海北繞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屋樑上的鳥巢還在,但屋宇的主人變了,屋子的結構也變了,它們只能唧唧啾啾地在四周盤旋,盤旋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其實我比那些餘老師筆下的燕子還可憐,因爲連舊年的老屋也回不去了。我出生和長大的房屋早早的跟我脫離了關係,偶爾回去一次,也難得碰到一個認識的人,甚至想不出可以在哪一家喫飯和宿夜。這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故鄉!

故鄉,就這樣把我丟失了。

從我記事開始,我就一直跟奶奶一起生活(其實當時還不到一歲,因爲母親又懷了妹妹)。聽奶奶說我是喫“百家奶”長大的,全靠左鄰右舍的嬸子大娘們把我餵養,平時就喝一些菜粥稀飯,難怪我當年是那麼的瘦弱。一直到了上小學的年齡,農村是八虛歲才能報名,我纔回到父母的身邊。在我最需要愛與呵護的幼年時期,我只記得陪我長大的奶奶。

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長大的我心裏始終有一股子早點離開家的衝動,總是時不時地就冒出來,按也按不住。

我真正意義上離開家鄉的時間是1996年,這一年我來到了現在居住和工作的城市。當我拿到工作證、糧油證、戶口本等代表着我由一個農村孩子轉身變成一名老師的那一刻,說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一種心底的釋放,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溼了衣裳。我終於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我也終於真正的屬於了自己。

也許有些人會說我沒有感恩之心,也可能覺得我不近人情,但是無論你們怎麼認爲和評價,我都不會生氣,因爲你們永遠也不會理解和體會我曾經遭受的那些痛。在心底的最深處,那一道道又深又大的傷痕,至今都無法修復。直到今天,家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與我毫無關係。

至少餘秋雨老師還心心念念着家鄉的變化、還有那一碗香飄全村的黴乾菜……而我纔是那個徹徹底底無家可歸的人!就像一隻落了單的大雁,雖一直心繫家的方向,卻只能暗地裏獨自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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