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逝的過往,終有情感的寄託---讀《棄貓---當我談起父親時》

2021年4月6日,我從廈門高崎機場準備乘坐飛機趕往南寧。也是在高崎機場等候飛機的間歇,我習慣性地在機場精緻的書店內閒逛,隨手翻閱書架上的書籍。也是在這個間隙,我購買並閱讀了村上春樹的第一本書----《棄貓--當我談起父親時》。
村上春樹是一名成名已久的日本著名作家,雖然我久聞大名,但是卻從未閱讀過他的任何書籍或有關他書籍的任何書評。能在候機和顛簸的空中閱讀這位成名已久作家的作品,我心裏自然倍覺幸福。
說是一本書,其實不過3300餘字。這樣的篇幅,在信息爆炸的今天,連篇長文都算不上。由於時間非常充裕,在閱讀這本書的時間裏,我放鬆且認真地閱讀每一段話、每一行字,細細地品味他想通過文字所表達的每一個意思。


在書中,村上春樹從和父親一起去海邊丟貓的小事說起,細細梳理和回顧了父親的從軍經歷和與自己相處的經歷。在書的前半部分,他梳理出了父親從軍的時間節點,並把它與日軍在中國進行侵略的重要時間節點進行了對照。在比較準確地得出父親沒有參與南寧大屠殺這個結論後,我從字裏行間看到了他作爲兒子的那份放鬆。村上春樹的父親有過三次的從軍經歷,但是,三次從軍經歷都不算長。可即便如此,村上春樹仍然認爲,戰爭對父親和母親產生了非常重大的影響。
村上春樹相信,戰爭真的改變了很多人或事:是戰爭讓自己母親的前任男友在戰亂中去世,讓父親得以與母親相識,然後纔有了自己。同時,也是戰爭讓自己的父親變得沉默,讓他從戰後一直在每天的清晨爲在戰爭中逝去的戰友、親人或敵人進行誦經、超度亡靈。
村上春樹說,自己與父親曾有很長的時間內幾乎沒有任何聯繫。他相信,因爲父親和自己都在內心深處對對方存在很深的芥蒂。這種芥蒂,讓彼此心裏即便有所牽掛卻也始終未能聯繫對方和進行解決。也是在父親臨終的那一刻,父子兩個才因臨終前的見面而化解芥蒂、彼此原諒。
在父親去世後,村上春樹一直想寫一點關於父親的文字。雖爲作家,卻也始終未能如願。芥蒂既已解除,自己又擅長文字,緣何這篇文字卻姍姍來遲?或許村上春樹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或許他想過卻沒有相通,也或許他想寫但是卻真的不知道如何寫這個生了自己卻與自己有很多難以言說情感的父親。


我猜想,有可能是在某一個午後或是風雨交加的夜晚,年逾花甲的村上春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和父親一起去海邊丟棄家中所養的貓這件小事,自己對父親記憶中的點點滴滴終於匯流成河,不能自已的他才終於寫下了這篇小文。
《棄貓---當我談起父親時》這本書的行文方式和它所講述的故事真的好平淡,平淡到讓作者本人都不確定會有多少讀者喜歡這本書。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是喜歡的,否則就沒有今天這篇文字,沒有這個“既逝的過往,終有情感的寄託”的感慨。村上春樹說,“有些事會隨着時間被忘記,有些事則會被時間重新提起”。我希望,那些被時間重新提起的往事是與親人相處的歡愉,哪怕真的我們彼此曾經心有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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