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愛情

在東湖港邊蔡寶路總是開着一輛銀白色的皮卡車,車上有蒸氧棒一直咕嚕咕嚕的冒着泡。一晃一顛簸的到海邊去撲魚,這是他迫於生計的職業。別人管他叫他漁夫,而他自己已經聽得不厭其煩。而我是他的女兒,蔡寶路總是叫我蔡寶貝。我其實挺厭煩他的,一股魚腥味讓人覺得特別的噁心,後來我才知道他身上的鱗片斑紋,也算是男人的味道。

父親的性子原本就隨和,家裏多出來的鯽魚湯他也會送給街坊鄰居,儘管他們並不是特別的樂意。豐盛的時候會有滿滿一魚箱活蹦亂跳的魚。而我平時最膩煩的就是燉個魚湯,也只有在我生病住院期間,我才覺得父親捕的魚對我的病療效甚佳。我才覺得那種濃香的湯勺,對我的身體特別的滋人。

蔡寶路特別的眷愛喝酒,母親總會管着他。但那種警察於賊的家庭關係確實讓人決定特別的頭疼。七月大伏天的下午,天氣異常的乾熱,一頭熱汗讓人身體的水分突然間虛脫。父親就去了海邊打撈,母親帶着我在圖書館裏學習。那時的我正在全力的備考,母親說別學你父親,漁網一大堆,打撈的魚能把全家人餓死。

我嬉皮笑臉的問母親,你不也一樣嫁給了他。母親擺出一副慈母模樣說,小孩子不會懂得,我和你爸那是魚水之愛。當我再拋問時,她再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

那天傍晚,我和母親回來洗涮很久後。也沒見父親回來,母親探望着窗外,而我看着焦頭爛額的母親。母親緊眯着嘴脣,一邊整理着牀褥,一邊振奮精神的說。你先說,我等你爸回來。這一等就是許久的許久,更沒有電話消息。

第二天聽來噩耗說:父親的皮卡車側翻進了山溝,人車都已屍骨無存。我哭着稀里嘩啦,母親也是堅強着摸着淚水,一隻手扶着樓梯旁的臺階。這下去了,真的去了。

父親的離開,讓我和母親開始了相依爲命的日子。要怪就怪蔡寶路嗜酒,不然也不會鬧出人命。對於學習我覺得特別的枯燥乏味,有時候還特別的責疚。成績自然一落千丈,後來母親爲了激勵我學習。說到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我像是聽着別人家的故事,母親越說哭腔越重。

母親如今的工作是當年父親被替換掉的工作,那年母親和父親成績差不多。圖書館錄取招生的時候,他們倆是名副其實的競爭對手,剩下唯一僅有的一個名額。爺爺以前在教育局工作,這個位置其實是爲父親量身定做的,這樣的事在那個年代是屢見不鮮的。

父親那時已經對母親稍有好感,便拋下橄欖枝。母親一開始是拒絕的,但被父親三令五申的邀請。母親最後還是答應了,而父親因爲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也就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

當他們戀愛的時候,加之我的外婆病重。家裏拿不出錢來看病,父親把爺爺留下大半輩子的積蓄全部給了母親。終於把一些頑固疾病給看的差不多,外婆後來有意撮合這段婚姻,纔有了我們這個小衆的家庭。

之後的我便發奮圖強,我想愛情總會要努力,纔可能遇到那個願意付出也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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