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記事


去年,老四到外面做工,很少回來。今年,他回南寧來幹活了。我仍然在調理身體備孕,買了些泡腳的藥包,結婚快七年了,還懷不上孩子。


年初六,我們開着二哥二嫂的小車,回到了南寧。當天晚上,老四做好了飯菜,叫我喫飯。我就在那一會兒,肚子一陣反胃翻滾,到廁所裏吐了一地。我一直暈車的,可沒想到休息了半天,到了晚上,還有這樣的反應。每天多轉圈圈,可以治療這暈車之症。這是前庭功能不好,要靠後天的訓練來改善。


當年結婚,我們夫妻倆三十歲,如今,已經三十七歲了,一直苦於膝下無子。老四臉蛋兒鬆弛了,有了些細小的皺紋,頭上出現了一些白髮。我也同樣,臉上生了抹不去的細紋,標誌着歲月滄桑的痕跡。黑髮中夾雜了白髮,梳頭的時候,不經意間,就看見那恍亮的銀絲。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我一直努力調理身體,按摩,吃藥,泡腳,運動,醫院也沒少去。三月去醫院抽血檢查,沒懷上,心又從死灰中把希望復燃,繼續努力。四月一日,算起來是排卵日,那天,用排卵試紙測試,只是弱陽。匆匆打電話給老四,叫他回來同房。


想着今年三月三拜山,我就不回去了,安心調理身體。再說我這身子骨,哪裏經得起奔波勞頓。可事不如我願,早早的,家婆就打電話來,問什麼時候回去。這天中午,她又來電話了,電話裏頭,她語氣甚是焦急,說她到小董鎮上,給仙婆算了我們的八字,現在問我外家那頭,是不是有親戚沒有子女?是同輩人呢還是跟我父母一輩的?這不是說我大舅舅嘛,他兩千零八年四月一日結婚辦酒席,那時我還讀高中,補習,準備考大學。他們沒請我。我就跟家婆說:“有,是跟我媽同輩人。”家婆又急急地說:“仙婆說,他們來搶子,一直在暗地裏打攪你。你們看什麼時間快點回來,到鎮上這裏來把這事辦了。”後來又讓仙婆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才結束了電話。


這大白天,神叨叨的。我自個兒也疑惑了起來。農曆三月廿七,按照家婆給人算好的日子,我們得回去了。老四租了一輛小車,我收拾好東西,下午,天下着小雨,老四,我,他弟,就一起坐車回去。


回到家裏,天色將暗,時間已經不早了。家婆在家,她上個月騎電車被人碰倒,手還疼。菜桌上,擺着一碟鹹菜,蒜頭和蘿蔔醃的。她說好喫,叫我嚐嚐。黑糯米已經蒸好了,放在電飯鍋里加熱。她叫我喫,我覺得餓了,就裝了一小碗,她放了太多鹽了吧,鹹得我難以下口,又不好意思拒絕不喫。將就地喫完,我就到樓上房間睡了一會兒。


晚上,小叔子做的飯菜,同樣鹹得可以。我沒辦法,挑揀着吃了些。入睡前,在房裏,想想自己所受的各種不如意,一股無名火就冒了上來。老四安撫着我,叫我不要生氣。聽着我指桑罵槐的話,他總是包容,從不跟我插半句硬的。


第二天,我們驅車到了鎮上。鄉村小鎮跟城裏是不大一樣的,民居,擺設,市場,都不一樣。我拍了視頻,發了朋友圈,又覺得有些不妥,趕緊設置了私密。


不一會兒,我們到了,仙婆家門口擺着一個燈牌,上面寫着算命,擇日之類的內容。她不在,家婆給她撥了電話,剛好人就回來了。開了門,大家在桌邊坐了下來,細細聽她說。她身着藍色長毛線春裙,一張端正的臉,張嘴就冒出柔和甜潤的聲音來。年齡大約五六十歲,眼周黝黑有點斑,說起話來快言快語,卻很有親和力。她自稱老師,把我們知道的不知道的先說了個遍,然後叫我們去準備東西。


我,老四,家婆,三人來到街上,買了她吩咐要買的東西:一斤米,水果,糖,香,紙錢等等。一路發現街上的算命日子館有好多家。買好後,又折回。


這樣,姑且稱她爲仙師吧!仙師見我們都準備好了,把水果糖米放到神臺上,叫我們夫妻二人上香倒酒倒茶,她坐在前面,嘴裏念着我倆人命中的劫煞,求天師給我們解除。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才做完。


次日,仙師又帶我們到野外做了法事,同去的有大約三十多四十人。這裏關係到家庭隱私,就不詳細描述。


這讓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的《祝福》,舊社會封建迷信和封建禮教對人民的殘害,祥林嫂悲悽的命運,她的離去,真的爲舊社會畫上了一個大句號了嗎?而今天我所經歷的,竟然如此苟同。魯迅的《祝福》表現了對國民劣根性的犀利批判,也表現了對他們深沉的愛。迷信之於科學,科學纔是進步的。或者在神面前,我們沒有太多的權利,只有順從天意,只有行善,才能救贖自己和家人。這不是所有的寄託,另一方面,我們得去尋醫問藥。仙師也叫我們去問醫生。


這一去,如此這般,家裏又花了上千元。


世界有已知的和未知的,即使在當今盛世,算命,占卜,也依然存在。我們因什麼而得到人生的幸福美滿、平安康泰,因信仰什麼得到呢?


重要的是,我們要活在當下,好好地過日子,多讀書,多思考,才能掌握命運,才能擁有美好的未來。切記不要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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