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裏很少養貓，更多時候會養只活
潑的小狗。唯記得有次養貓還是因爲家裏有老鼠。
小貓剛領回來時還對家裏充滿好奇，經常跟
在我們後面“喵喵”地叫，與小狗相處的也還
算愉快，並沒有出現所謂的“貓狗不和”。
有天親戚家的貓捉了只老鼠，讓我們拿回來
喂小貓。不知是該說老鼠大，還是說貓太
小，怎麼看都不像是捕食者與被捕食者的關
系，這時的小貓還沒有喫過老鼠，在老鼠周
圍轉了兩圈之後，“嚇”跑了。
貓不捉老鼠，可算是苦了我們這些小孩。大
人不在家時，老鼠開始辦聚會。房子是傳統
的土房子，房梁下用木板隔開，一方面用來
放雜物，一方面用來接雨天漏下來的水。這
可算是給老鼠提供了一個居家好地方。
午睡醒來，家裏只剩我一個人在家。隔板上
咚咚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老鼠在上面跑
來跑去，小貓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偷閒去了。
因爲經常聽大人們說有人在睡覺時被老鼠咬
掉鼻子，所以我很害怕老鼠。
可家裏的老鼠似乎很大膽，我在下面學貓
叫，似乎對老鼠並不產生任何威脅。無奈之
下只好到院子裏找小貓。
它在房檐上，怎麼喊都不下來，曬着太陽，
伸着懶腰，它倒是享受得很。沒辦法，這貓
也靠不住啊。
後來家裏蓋房子，一家人擠在廚房的裏間
住。很平常的一天，貓不見了。我們找遍了
村子的各個地方，連狗狗們經常去的地方都
找過了，還是沒發現貓的影子。
貓長大了，留不住了。也許是它覺得家裏住
不下了，要出門“環遊世界”了。因爲它確實
是一隻特立獨行的貓。
大概過了半年，我們也搬進了新房子裏住。
忽然有一天，我在院子的圍牆上看到了小
貓，我高興的告訴大家貓回來了，它好像長
胖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學會捉老鼠。
它又像之前那樣喫喫喝喝曬曬太陽，偶爾還
會來讓我抱一抱它。大概過了一兩個月，貓
又走了，再也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它去了
哪裏。
前段時間讀到村上春樹這段寫貓的文字，“人
們大多數以爲貓這東西只是在朝陽地方躺躺
歪歪，也不正經勞作，光知道優哉優哉。其
實貓的一生並不那麼充滿田園牧歌情調。貓
是身心俱弱易受傷害不足爲道的動物，沒有
龜那樣的硬殼，沒有鳥那樣的翅膀，不能像
鼴鼠那樣鑽入土中，不能像蜥蜴那樣改變顏
色，不知有多少貓每日受盡摧殘白白丟掉性
命，這點人世諸位並不曉得。”我又想起了小
時候的那隻不會捉老鼠的小貓，爲它那過往
的“旅途”擔心。
小貓是黑白相間的顏色，不喫老鼠也照樣長
得胖乎乎的。
叫聲軟軟的，總是躺在房檐上曬太陽。
抱着它的時候會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後來家裏再沒有養過貓。關於貓的記憶，也
是到這隻小貓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