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与瑟的和鸣

文/肚子

杨大姐兄弟姐妹八个,上面俩哥,女孩子她最大,爸爸是中国京剧院一团的鼓师,每月一百二十多元的工资已经算高的了,但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日子过得还是有些紧巴。

杨大姐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女孩子,特受爸爸宠爱。但大姐并未恃宠而骄,打小就大气,有责任意识,总想着为家里减轻些负担。

中学毕业后,赶巧了,六五年国防科工委从北京地方上招了二十几人,大姐有幸成为其中一员。从此,大姐开始了帮父母养家糊口的工作。





转眼几年过去了,大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亭亭玉立的大姐,近一米七的个头,出落得跟花儿似的,加之工作好、脾性又好,所以大姐的石榴裙边经常有小鲜肉们围着转。

那时,大姐他们家住京剧院的家属大院里。跟刘长瑜他们家隔壁,刘长瑜她妈可喜欢大姐了,便亲自登门为儿子提亲。

大姐乖巧懂事,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没有一意孤行,她听取父母意见,最终选择了一位德才兼备的同事。


虽说是同事,但单位那么大,两人并不很了解。说来还真是缘分,大姐跟这位同事竟然是同一个名字:大姐叫杨玉华,那位同事叫陈玉华。

后来上海成立了航空航天局,大姐和陈大哥便一同由北京去了上海。他们的单位工作性质是保密的,连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现在大姐能说了,他们那时从事的是火箭发射前的总装工作。


陈大哥是个非常敦厚善良的人,在他们家是老幺,大姐长他一岁。他们的恋爱经过了九年的马拉松长跑。

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不结婚呢?

这得怪大姐太“自私”了。大姐当时的工资是42块5,每月她要给北京的家里寄去30块贴补家用,剩下的留给自个儿,女孩子用项又多,大姐想,委屈点自己可以,如果结婚了,小家过起了日子,就不会拿出那么多钱给家里了。

再有一点就是,大姐认为如果结婚了,她就没有探亲假了,来回路费就不能报销了,这又得增加一份支出。

所以,基于这两点,大姐对结婚这事儿是能拖则拖。

再看咱这位陈大哥,不但不反对,还对大姐言听计从。每月发了工资以后,主动给大姐补足50元让大姐寄回家里,然后每月两人的开销全有他自己负责。


这么好的女婿哪儿找去?

在父母的催促下,两个玉华终于结婚了。

婚前他们约定:婚后不许吵架,无论干啥事儿,必须妇(夫)唱夫(妇)随;有了孩子,不能打骂、不能恐吓。

小日子幸福甜蜜地过了起来。陈大哥不会做饭,可他肯学。每逢饭口,局里住筒子楼的家家户户便在走道里扇着煤气炉子做饭。闻到谁家的菜香了,陈大哥就过去取经,对方还给与现场品尝。时间不长,陈大哥便做了一手好菜。

大姐操白案,俩人儿相得益彰,日常枯燥的三餐硬是被他们奏成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儿。

生活中,他们信守诺言,从不吵架,恩爱有加。吃穿用度,对方爱好什么、喜欢什么,都是买最好的给对方,从不吝惜钱财,自己却舍不得花钱。

工作单位离市里较远,每个礼拜,单位都会派车送他们去市里购物。

一次,国庆节前夕,为了准备回北京探亲的礼物,他俩带了从牙缝里省出来的500元钱进城了。陈大哥拿着钱,东西只买了一点儿,钱即不翼而飞了,这在当时是多大的数目呀,他们攒了差不多半年呢!可大姐没有半句埋冤的话儿,还笑嘻嘻地劝慰大哥:“别难过,咱们不是还买了一点儿吗!”

回家的路上,大哥坐在车上难过的一个人掉眼泪,他不是单为心疼钱,更是因为大姐大义,如此体谅他、安慰他。


他们两人养育了一双儿女。姐弟俩在父母温馨温暖的怀抱中长大,品学兼优,各自考取了理想大学,立业成家。

大姐退休后,随女儿在珠海安了家。陈大哥又在杨利伟团队工作,一直到退休。


陈大哥退休后,两人从此开始了比翼双飞的美好生活。

大姐喜欢跳舞、教舞,在北京、上海、珠海都有自己的百人以上队伍,大姐无私教练并带领大家跳舞,陈大哥倾力配合,给大家负责音响、音乐、拍照,接送大姐;

大姐喜欢打乒乓球,大哥陪着,两人早上打、下午打,晚上还打;

大姐喜欢交朋友,约了朋友到家里,朋友们在玩乐,陈大哥和大姐两人快快乐乐地在厨房里给朋友们做饭;

……


正如他们婚前的承诺,在一起的几十年里,两人琴瑟和鸣,夫(妇)唱妇(夫)随,从未吵过一次架,从未打骂、恐吓过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生活着。

只可惜,陈大哥退休后没几年时间,便因病去世,独留大姐一人空悲切。



陈大哥去世已经快十年了,大姐却从未走出他的影子,常常睹物思人,暗自神伤。

结识了我和先生以后,大姐很赏识我俩,每天打球之余和我们聊天,聊着聊着就又聊起了陈大哥,并提醒我和先生: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夫(妇)唱妇(夫)随,一定要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我感动于大姐和大哥这琴瑟和鸣的爱情故事,谨以此文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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