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金】鬼親(五)

謝金這才瞧見,這姑娘一副半通透的靈魂體就這麼大喇喇的站在太陽底下跟他閒磕牙。

“靈魂出竅?”謝金看着那姑娘皺眉:“還是缺少一魂一魄。”

“大哥哥!”姑娘走近了,牽他衣袖:“你到底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不及謝金回答,這門口急匆匆又來一人。

那人一身紅衣,還零零碎碎的掛了好些個紅色絲線。那絲線也不整齊,在他身上來回纏着。就進門奔過來的這幾步,已經被絆了好幾下。

“張柒安?”那人直衝過來問尚且拽着謝金衣袖的人。

姑娘點了點頭,笑:“老爺爺你又是誰啊?”

“沒錯了,可算是趕到了。”這人一身酒氣,張嘴就打了個酒嗝兒,才嘟噥着拽了姑娘近前:“總算是找到你了。”說着,他把手裏一根紅線在姑娘脖子上繞了好幾圈。

姑娘被拽得慌,一時也沒反抗。那人扭頭就看見衣袖被扯開的謝金,樂了:“在呢?來繫上。”他墊墊腳,也沒夠着謝金脖子,看近在眼前的衣袖合適,拽着那紅繩就在他手腕子上也繞了幾圈。

“老爺爺你這是幹嘛,系得太緊,我憋得慌。”姑娘擡手去扯脖子裏的紅繩兒,卻見那人一個彈指,繩子憑空不見了。

謝金一把握住自己剛被纏過紅繩兒的手腕,臉色都變了:“老頭兒,你喝糊塗了吧!”他纔想起這看着眼熟的人是誰。天界有名的酒懵子神仙:月老。

“解開!”謝金難得氣得亂了方寸,上前一步抓着月老的衣襟領口,把人拎了起來。卻不想那月老被晃得酒氣上湧,衝着他臉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才蹬着腳去扒拉謝金一雙大手:“鬆開,鬆開老夫!”

“你放開老爺爺吧,他看着怪難受的。”小姑娘在一邊,還瞎擔心別人。

謝金被這前後一盞茶功夫裏的事情搞得心頭亂麻,鬆手把人放下了,卻還是不甘心的道:“把紅線解了。”

“解不了!”那月老得了自由,往後蹦了一大步,才說:“她缺一點,你多一點。剛好湊成對兒,不能解,也解不了!”

“你說清楚,什麼叫我多一點!”謝金皺着眉頭問。

“你是潛淵鬼府謝老王爺的獨子小謝爺不是?”月老拽拽自己的衣襟,問。

“沒錯。”謝金點頭。

“那就沒錯了。”月老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本冊子,左手執冊,右手拿筆,在舌尖上潤了潤,就往那冊子上畫:“十四年前,這女娃子的娘才懷上她不久,她祖父父親二人行商遇險,在鬼廟裏躲避。二人爲求守身立命,向鬼廟神祗進獻了這未出世女娃娃的一魂一魄。”

“我父王收了她的一魂一魄?”謝老王爺雖然有鬼神之稱,但向來行事溫和通情理,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收了她一魂一魄的,不是你麼?”月老擡起眼睛看他:“小王爺你想想,十四年前,你修煉出了岔子,老王爺給你的那枚丹藥。”

“我用的丹藥,是這小女娃的魂魄?”謝金驚訝道。

“極重要的一味引子。”月老說:“因了這個緣由,老王爺對二人多加照拂,後來對這張家,也多了幾分關照。”

月老說完,看着站在一邊乖乖看着兩人的小姑娘,笑了:“生魂出竅,錯不了。小王爺身上一定有這丫頭缺失的一魂一魄。”

“既是這丫頭的一魂一魄換了那父子二人性命,怎麼我聽說,他們家對這孩子並不優待?”謝金突然覺得這女娃娃可憐了。

“優待?”月老也是一愣,低頭在冊子上來回翻了翻,似乎沒翻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揣進袖子裏,然後換了本冊子,又繼續翻:“哦,原來......”

“你怎麼拿着地府的功德冊?”謝金看着他手裏的冊子,脣角不由得顫了顫。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月老笑了笑,指着那冊子上的一頁說:“吶吶吶,找到了。因爲老王爺關照,張家家業漸大,如今 二人貪心,相求更多。以爲鬼廟神祗是看重這女娃娃的,所以不準招親,不允婚配。是留作及笄之時,進獻鬼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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