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无数次谈话



        “人容易被三种情绪控制,那就是欲望、愤怒和傲慢。”这句从电影上看来的话,现在成为我和学生谈话的“利器”了。

        检查作业时,我发现小A没有交。问他时,他说送到办公室去了,我便让他去找,结果“无功而返”。课代表登记星星的时候,我发现小A的名字后面赫然写了“3”。难道他的本子找到了?可是,一般三星的文章我都会有印象的,但是他究竟写了什么我却想不起来。于是,我让他把本子给我看一看。   

        小A慌忙跑回座位,在抽屉里找了一阵,抽出作业本又跑上讲台。他也不说一句话,只是“哗啦哗啦”地翻着作业纸,然后指着三月份的一次作业沉着地对我说:“我把这个重写了一下。”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他有点心虚,慢慢低下头来。我问他为什么没有写日记,他回答,是想写的可是不知道写什么。

        看着面前的这个比我还要高的少年,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幕幕他的“黑历史”:爱心一元捐时怼“这不是强迫人捐款吗”,因为调皮被批评后不肯去上美术课,体育课时和二年级同学打架,科学课上与老师“短兵相接”,被同学指出毁坏公物时“拍案而起”……

        小A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各科学习成绩都不错。为了免写读书札记,他会认真准备读书演讲,博得了满堂彩;数学课上,他敏捷的思维让老师连连赞叹;作为英语课代表,既能做好同学们的榜样,又能帮助老师处理力所能及的任务。我和孩子父母交流时,他们也对儿子在学校出现的这些不正常的行为感到惊讶、恼火,甚至无所适从。

        “做人要有底线,如果没有越聪明越危险,比如希特勒,对不对?”我和小A的谈话从这里开始了。他点点头,但是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内心是否有了波澜。“我感觉,有时候别人说的话你是听不进去的,对吗?”他竟然也很坦白地点点头。要知道,曾经我和他聊天,他不是振振有词就是不置可否,密不透风得连水都泼不进去。这一次,他能与我互动,我觉得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我肯定了他这一点,继续围绕“欲望、愤怒和傲慢”开始聊起来——控制内心的欲望,压制心中的愤怒,抵制无知的傲慢,人生才更容易获得快乐和幸福。最后我又问他,这一次谈话能听进去一点吗,他又点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我无法确定,他这是在敷衍我,还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表现,有一点“无功而返”的失落。

        可是啊,接下来我却感受到了来自小A的亲近甚至“示好”:他能主动拿着作业跑来向我“请教”了,以前看到我可都是“退避三尺”的;我在找他谈话时,他也不再冷若冰霜、拒我千里之外,而是可以真诚地与我对视了……我感受到了孩子身上的变化,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一个孩子的成长既需要恰当的契机更需要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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