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把青春餵了狗

“就讓這 大風吹

一直吹   

吹走我心裏

那段痛 那段悲“

晴天不自覺地哼着旋律,她擡頭看了眼天空,陽光刺眼,微風徐徐。

她那逝去的愛情跟隨耳機裏的旋律逝去,炙熱而悲傷。此時此刻,她終於下定決心放下,放過深陷多年執念的自己,放過故事的男主人公也是她內心多年喜歡的那個人——樹風。

晴天轉頭望向我,“你曾經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想放下卻又不甘心,最後卻不得不放棄,因爲純粹的心經歷了無盡的等待後終於認清一切,認清那個執着且無意義在迷霧中掙扎的自己,只好放過自己,放過別人。”

我一時頓住。儘管能猜到眼前的這位姑娘不凡,直覺告訴我這張白皙通透的臉龐下似乎藏着整個大海心事。

晴天是我在去色達的旅途中結識。

那時我剛從煩悶疲憊的工作中辭職,自己也沒想好接下去做什麼工作,只想短暫的放空,於是在朋友的推薦下報了一個旅行團散心,地點無所謂,離上海越遠越好。

遇見晴天,大概是因爲她見我投緣。見我也是之身前來,晴天主動同我說起話來,談話間我才知道她叫晴天。

“晴天”,我心想這個名字真美。一掃我心中近日以來工作留下的煩躁後遺症。

“你叫什麼名字?”晴天清澈見底的眼眸向我投來。

她留着一頭自然微卷的長髮波浪般柔軟灑在肩上,透過陽光下能看得出是那種好看的栗子色,讓人好生羨慕。

“噢。你叫我下雨吧!”“只對你獨有的名字!,嘿嘿” 我不忘補一句,生怕因爲我沒有告訴她真名而顯得我不夠真誠。

“你說是不是兩個人的相識都是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晴天陷入了沉思。

時間穿梭回到五年前的那個冬日,在北方的一座海濱小城——青島,棧橋邊白色的海鷗三五成羣地駐足覓食,嬉戲追逐的身影盤旋在低空,好不歡快!湛藍的海岸線海天相交,被海水常年沉浸包裹的大塊鵝暖石裹着海藻外衣不成規則地排列在沙灘上,零星散散的遊客遊漫步在海邊,冰冷的海風像刀片襲來,呼!晴天算是感受到北方冬日的寒冷了,不過眼前的一切都讓她興奮不已。

下了出租車後晴天拖着沉重的身子尋找提前預定好的一處旅館,轉轉悠悠來到一棟高樓下,“好傢伙!旅館居然深藏於高樓“ ,晴天心想。大步流星跨入房門辦理了入住,便經不住睏意襲來倒向牀榻。

這處旅館整體面積不大,瞅着有些像家庭旅館再改造。套房內有好幾個房間,整個旅舍算上客廳至多一百六七平米,每個房間嵌有日式太空艙位,根據艙位數量分爲四人間、六人間,四人間海景房獨享高層視野。說是海景房,不過是擁有窗外的黃昏瀰漫開來的港口和大片五顏六色的船隻在此處停泊,伴着晚霞和波光粼粼的漣漪別有一番倦意和黃昏靠岸的悲傷。

傍晚時分,晴天睡醒起來開始整理白天沒來及歸納的行李,聽見艙外面好像有動靜。只見老闆娘領着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子在做簡短的入住需知,男孩的艙位就在晴天的下鋪。晴天探出腦袋,男孩禮貌地向老闆娘點頭。昏暗的燈光下,一張乾淨的臉頰映入眼簾,輪廓好看得分明。燙過的短髮看似被有造型地三七分乖乖梳在兩側,額頭有一縷碎髮不聽話地隨意撒下,不羈而精神,灰色針織的毛衣下隱約可見健碩的軀體。眼前的這個男孩散發着一股陽光卻憂鬱的少年感,放佛冥冥之中有種吸引力,晴天頓在空中忘記呼吸。

第二天晴天睡了很久才醒來,很奇怪的感覺,旅途中的她從來都是起個大早,背上相機和揹包按照早已做好的攻略開始漫步城市。

唯獨那天她一覺睡到了早上十點,起來不緊不慢的洗漱,拉開艙門的窗簾,她發現下鋪的這個男孩子也起牀活動了。

此時旅館中已沒有多少旅客,只剩下她和他,還有老闆娘在一邊打掃房間。

晴天洗漱回來後,看到男孩坐在牀邊發呆,腦海裏突然有個想法,於是她猶豫了一會該怎麼開口打招呼,“這個旅館的人好像都出去玩了,你也起來蠻晚的呀!“”我就住在你上鋪,我叫晴天!“

男孩禮貌地微笑,“你好,我叫樹風!”

“我看你好像是一個人出門旅行,我也是,要不我們一起玩吧!”

樹風欣然點頭。

晴天和樹風一起出了門,兩人一起漫步於海濱城市。

他們互相添加了微信,晴天對這個剛認識的男孩充滿了好奇,於是翻開了樹風的朋友圈想一探究竟。

咋一看感覺沒有啥特別的嘛,頭像不是他本人,他用了一張長相清秀乾淨的男孩安靜地趴在桌上看着遠方的圖。朋友圈也是清一色的風景,幾乎沒有他自己的照片和別的人的照片,發的文字也只是是簡單的說着風景。比如:我在人民廣場沒喫炸雞,配圖是上海的南京東路步行街的人民廣場。 從上往下劃,總體風格看起來是很文藝的那種,發的文字大概是他生活中喜歡的那些句子吧。晴天想從樹風的朋友圈內容中窺探他本人的想法算是沒轍了,因爲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一起去了海邊,一起爬山,一起逛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們一起坐在餐廳裏用餐,一起去尋找去博物館的路,一起徘徊在電影院門口思忖是否去看影片,一起走在青石板上。兩人漫步在城市的黃昏下訴說着過往,才發現站在眼前的那個人同自己那麼投機。兩個人都很喜歡健身,也都曾爲了食物而剋制,都曾爲了推起多少kg的槓鈴而興奮,都喜歡溫暖而富有詩意的文字。他們自由自在地聊天,她說的樹風都懂,晴天爲遇到這樣一個人而感到興奮和驚奇。樹風望向晴天,寵溺地聽她東扯西扯。他明白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是當你真正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你就知道對方是你於茫茫人海之中苦苦尋找的另一半。

冬日裏凌烈的寒風咆哮而過,晴天走在樹風身後,走着走着樹風沒見着晴天的身影,轉頭尋找着。晴天見狀便快步跟上,樹風溫柔地看着晴天,晴天心想也許就是那一刻,她喜歡上了這個男孩,時隔多年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雙深邃的眼睛……

樹風帶晴天去了一家很別緻的年代風情小店,兩人對立而坐喫着冰激淋,互相分享着食物和美好,嬉笑間兩人互相打鬧,晴天趁男孩不注意偷拍了一張男孩笑得過於燦爛的照片打趣他快沒形象了,樹風嚷嚷搶着要刪除,晴天不肯,樹風隨了晴天,大概是想讓她開心吧。樹風笑得很開心,發自內心的快樂,只是那時候的晴天還不知道真正的他是悲傷的。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樹風第一次有了想抓住眼下的美好的衝動,他孤獨而沉默的心開始有了漣漪。

晴天很喜歡拍照,也很喜歡大海。樹風問她爲什麼那麼喜歡大海,“大概是因爲一直覺得海邊是極其浪漫的,住在海邊的人也一定是心胸寬廣的,在海邊靜靜地聽着浪花拍着礁石,心裏的煩惱也會靜下來隨風消逝。”樹風不自覺地笑了,看向遠方,其實他從小在海邊長大。

晴天不自覺的舉起相機給樹風拍照,攝影是她平日裏和健身讀書並列三大愛好之一的日常。不知不覺,兩人沒有注意到漲潮。海水已漫過礁石,回到岸邊已很困難。樹風小心翼翼的牽着晴天的雙手,拉着她走過礁石。礁石離地面高的時候,他就在下面接住她,讓她安心地跳進他懷抱。

這是晴天第一次跟一個男孩近距離的牽手,跳進另一個人的懷抱時竟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尷尬,只覺得有些突然而又害羞。那個時候的晴天和樹風彷彿忘記了一切,看起來分明只是兩個小孩之間的玩耍,拋卻了大人般的矯揉造作和刻意,他們有的只是樂趣和童真,他們就像一對好朋友。多年以後,晴天回憶起那些時光,放佛還近在眼前,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晴天在一個南方的山城長大,很少見到大海,在海邊的這個城市裏她真的很快樂。

在海邊,樹風給晴天科普了許多種類的扇貝和千奇百怪的爬行動物,海蠣子、貝殼,晴天很興奮,可以認識到這麼多的新奇事物。

他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撿地上的貝殼。和煦的陽光瀑布而下,海面波光粼粼,一陣微風吹來,一切都美的剛剛好。顧城曾寫詩道“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是的,此情此景真美好啊。

第二天,晴天和樹風相約去爬山,樹風接到一個電話,通了幾句後,晴天看着樹風,對方來電大概是跟他有約。

樹風看向晴天,沉吟了一會問到,“我一個朋友想在我走之前和我見一面,我下午的火車就要離開了。”

晴天聽完,瞬時臉上浮選了一絲不捨和難過,她看着男孩,但她嘗試僞裝自己下意識流露出的情緒。

緊接着樹風說道:“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喫飯嗎?”

晴天遲疑地問“對方是男是女?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樹風看出了晴天的不捨,實際上他也不捨丟下晴天一個人在這裏,不知道爲什麼,內心直覺讓他不願意丟下她,不願意與她分開。

樹風溫柔地笑着對她說“是兄弟,走吧,我們一起。”

晴天開心雀躍的好奇問道,對方是誰?跟他什麼關係?諸如此類的問題。

到了餐廳,對方是一個高大的北方男孩,原來他們兩人是以前旅行中認識的,二人分開之後還保持友好的朋友關係,席間晴天自由地侃侃而談,歡聲笑語環繞。

晴天是那種開朗,熱情,落落大方的活潑性格,絲毫不因爲第一次見面而感到羞澀和尷尬,跟樹風的朋友大方說笑。那天他們三人一起喫的火鍋,他們聊了南北方的飲食差異,他們聊了對未來的計劃和夢想,聊了當下的離婚率太高,三人之間彼此都很開心,一見如故。

晴天看到樹風跟朋友相處自然而有禮貌,心中感到很安定,有幾個瞬間,竟然傻傻的看着樹風,看似高冷而孤獨的他居然也有笑意盎然的跟對方說話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開心啊。

下午晴天陪樹風回到旅館,樹風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了。分別的時候,晴天心裏難過,臉上寫着十萬個捨不得,晴天哽咽地對樹風說:“不要忘記我。”

樹風明白晴天的感受,看着面前的這個傻姑娘,溫柔地笑着擁抱晴天。

“我不會忘記你的。”樹風雙眼直視晴天,認真地說着,那一刻晴天是真的相信他日後不會忘記她,無論在哪裏,無論經歷了什麼。日後的時光裏,樹風做到了承諾,也許他一直不曾忘過她,也許他只是青春年華里的一段時間不曾忘記過她。

樹風寵溺地笑着對晴天說,“你看我有你給我拍的照片,我回家後把他們框起來,我看到照片就會想起你呀。”

晴天又哭又笑地打鬧着,眼裏還是不捨,不捨兩人短暫的相遇和分別。

樹風開玩笑地請求晴天一起再走一程,去車站的距離剛好也不遠,晴天哭笑着說“我不要”,一如既往的肯定着,她是不願看他遠去的背影,那隻會讓她更加傷心。

那年冬天,互生情愫的樹風和晴天離別於那個充滿回憶的海濱城市。

冬日的風很大,海很冷。 整座城市都被一種悲傷的氛圍包圍,街道上的枯葉和零星散散的門店,天邊黑壓壓的電線和飛過地海鷗清冷的叫聲都放佛在透露着這座城市傷感的氣息。晴天的心似乎也一下子空蕩蕩的,沒有了樹風身影的城市,于晴天而言停留已沒有多少意義,很快她也離開了這座城市。

樹風和晴天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儘管晴天心中想念樹風,想念他們在那座海濱城市經歷的時光,晴天想要再見到樹風的身影和再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可她卻不敢輕易地聯繫樹風,心裏有個聲音彷彿告訴她,只要靜靜地關注對方就好了。

兩人之間的城市距離幾千公里,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就算再思念,還能怎樣呢?!難不成一張機票飛去他所在的城市見他嗎?以什麼理由呢?!晴天不住地嘆息,還是不要打擾對方的好,就讓這段回憶埋藏在心底吧。

她遇到了那個人,已經知足。

事實上樹風也沒有忘記這個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女孩,他回去之後無時不刻都在想念那張活潑可愛的面孔,想念那些他肆無忌憚的大笑,那短暫的幾日時光如同幾年的光陰,他遲遲不願醒來,那些快樂是他生活中從來不曾有過的時光。

一天下午,他路過遊樂園門口,看到吆喝着賣糖葫蘆的大爺以及陶醉在遊玩中的幸福人兒,他又想起了她,是那種深深的思念,他心想要是此時此刻,她也在這裏該多好啊!那一刻,他想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給她,他心中思念的女孩。

樹風忐忑地拿起電話聯繫了晴天,他問候她,表達希望能再見到她,希望還能夠和她一起再次旅行,希望她不要忘記他,希望他們之間能夠保持聯繫。晴天掛下電話,欣喜若狂,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散去,朋友都覺得她今天一定是中彩票纔會傻笑得不正常。

隨着兩人之間的聯繫越來越勤密,晴天漸漸敞開了心扉,不再那麼束縛自己的心。

身處異地的兩人,視頻和電話逐漸成爲他們交流的方式,樹風也向晴天流露出他對晴天的喜歡之情。他給她講小時候的趣事,講他的童年經歷和他的家庭。通過樹風的口吻,晴天開始知道樹風爲什麼總是很孤獨的原因了。

通過樹風的述說,晴天知道了樹風和父母的關係應該是有些距離,他從小就沒有與父母生活在一起,自讀中學起就常年獨自一人生活,他的父母在離家不遠的另一個城市做生意。

樹風的家境雖然優渥,但他從小到大缺乏父母的照顧和關心,他們也時常不在他身邊,只是每個月數額不菲的錢一定會準時打到他的卡里,從不逾期。

樹風告訴晴天,他曾在讀初中的時候獨自一人辦理入校手續,他是多麼希望父母可以送他去學校報道,哪怕給他開一次家長會,看着校園裏同齡人的父母的呵護,他難過極了。他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學校空曠的操場,他跟晴天說那時他整整一天沒有喫飯,難過和悲傷侵入他的心裏,肆意蔓延。

這樣的成長經歷令樹風生性內斂和孤獨,尤其是他父親對他從小嚴厲的要求,大概他的父親是一個不太會表達愛意的男人,樹風卻越渴望得到父親的關心和愛。

而晴天從小就聰明伶俐,學習成績好長得也討人喜歡,深受父母和老師同學喜歡。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裏,都有人寵溺着晴天,漸漸地也導致晴天驕傲和任性的性格。

嚴格地說樹風和晴天性格很互補,晴天生性活潑可愛,敢說敢做,熱情似火,似風一樣的女子;樹風則低調內斂,沉默寡言,習慣把感受深藏心裏。

樹風第二年即將出國去唸書,他和晴天心裏都很清楚,誰也不主動提起這件事。兩人之間努力剋制的感情越來越無法隱藏。

樹風經常會對晴天說,“我想你了!”,他內斂的性格讓他不敢直接表達“我喜歡你!”而只能通過觀察晴天的反應來判斷晴天對自己的心意如何。而晴天內心雖然開心和激動,卻也只是表現得“好的,我知道了!”傲嬌的她不允許自己太過直白,她只是看起來漫不經心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迴應着。樹風有些生氣卻也無奈晴天的任性,樹風責問說晴天不在乎他,連回應也不願意。

事實上深陷朦朧曖昧中的晴天心裏聽到樹風這樣說,內心是開心的,只是她不想在樹風跟前表現出自己在乎他的情緒。說來也奇怪,女孩尤其喜歡如此,大概真是因爲年輕和任性,多年後晴天回憶起這些的時候,不禁覺得自己那時候“作”極了,很不成熟。

由於樹風一直沒有明確表示過心意,晴天也開始試探着樹風渴望能找到一絲肯定的答案卻又故意忽視樹風的問候,內心敏感如她,卻又驕傲任性如她。

樹風一如既往地在晴天那裏碰了一鼻子灰,他渴望晴天表現出很想他在乎他的樣子。晴天也有主動的時候,也有表達她在乎和想念樹風的時候,只是這樣的次數很少很少,大多的時候都是裝作看不見,對樹風的熱烈絲毫不迴應。

晴天不喜歡樹風嗎?很顯然,她心裏深深的喜歡着樹風。可是,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或者說年少的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愛。

比如當樹風給晴天打電話說很想她,想和她說會話時,晴天明明也很想樹風,卻要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不正面迴應樹風的思念。

晴天唯一主動過的一次是跟樹風表白,她忐忑地在微信那頭跟樹風說“是否可以在一起?”,樹風沒有立刻迴應晴天,“難道喜歡不是應該立即迴應嗎?!”晴天生氣了,這件事造成了他們關係斷裂的缺口。

晴天生氣男孩的沉默,爲了挽留自己的自尊心,她騙樹風說是自己玩玩的測試他什麼反應,樹風對晴天說“對不起。”,晴天傷心而失望地哭了,那是她第一次放下自尊的表白啊。樹風安慰晴天,電話的另一邊,樹風沒有說出原因,他只是對晴天說“希望晴天快樂,不要難過。他希望晴天可以開心幸福。”

樹風慎重地考慮了幾天終於放下內心的擔憂,他拿起電話對晴天說“不如我們在一起吧!”,這次卻輪到晴天開始退卻了。晴天開始了沉默,那是他們相識後滿一年的日子,她知道樹風來年地三月即將離開。晴天沒有回覆樹風,她害怕這段感情,害怕自己陷進去,害怕這即將到來的異國分別。樹風迷惑、生氣,當初說要在一起的人是她,現在不迴應的人又是她!

所有的起因皆因晴天的第一次的表白被樹風以沉默的遲疑代替,她開始害怕,她害怕自己的感情不受控制,害怕樹風對自己的感情不如她那般深沉。從此以後,晴天對樹風的那次沉默耿耿於懷,她的任性和脾氣越發不可控制,三言兩語不合就跟樹風鬧彆扭,企圖通過不搭理他的方式讓樹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開始刪他們的照片,刪樹風的微信和電話,但是等過段時間後又把他添加回來,她故意不回覆樹風給她發的新年祝福,故意冷落樹風的關心……她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來試探樹風對她的愛,樹風也因此被折騰得內心滿是瘡傷。

樹風離開的前一晚試圖跟晴天告別,他想和晴天說說話,彼時的晴天心裏仁存芥蒂故意說自己很忙,樹風表示希望晴天忙完後能給他一個告別的機會,可是高傲如晴天,再次選擇了漠視。

就這樣,樹風孤身一人悲傷奔赴法國讀書。

同年六月,晴天也迎來了畢業,她奔赴了上海那座充滿夢想的城市,晴天帶着無盡的懊悔在深深的思念中度過,她時常想起樹風,她拒絕了身邊所有異性的追求。每次一想起樹風,晴天的內心就浮上一陣心的抽痛,那是一種像一整顆檸檬擠在心尖上的感覺。

自樹風去往法國後,晴天和他斷斷續續地聯繫了一年多,終於晴天下定決心向前看,不要再藕斷絲連。於是在一年後的七月徹底與樹風斷了聯繫,儘管她難過至極,可也只能到此爲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樹風也因爲晴天的果斷決絕而痛苦,他不甘就此而已,可也只能就此而已。

晴天和樹風各自過着沒有打擾對方的生活,只是誰也不知道幾杯酒下肚時吐露的心事多了誰。

故事後續地發展我不得而知,晴天告訴我她想緩緩,我看着她泛紅地雙眼特別理解,一份源自女性對女性地理解和珍惜,這一程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在色達找尋自己。此刻的我,離開了四年前擠破頭進入的夢寐以求的互聯網行業,而湊巧的是四年前的這時候也是晴天奔赴上海的時候,真是緣分一場。

第二天,我和晴天相約早起去祈福轉經,我們學着當地人做叩拜儀式,起身後將佛珠隨即轉動一顆。一路上見到當地朝聖的人一步一跪拜地前往自己信仰的聖地,儘管旅途艱辛,他們卻有着堅定的信仰,令人心生尊敬。

“你知道嗎?我現在有種‘錯把青春餵了狗’的感覺。”

“此話怎講?”

“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其實這四年裏我還是沒有忘記他。哪怕,哪怕有那麼一次,只要樹風回頭找我,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會給出肯定的答覆,擁向他的懷抱。可是你知道嗎,命運弄人,就在前段時間我還在打聽他的消息時輾轉得知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在年底他們將要舉行婚禮。”

我看不出晴天的感受真正如何,畢竟就在昨天她告訴我她打算放下過去的一切。但我隱約感覺得到她內心原本堅持的一些東西正在逐漸瓦解,此刻的她放佛有着一絲通透的清冷,這絲清冷裏有不甘和怨氣,有灑脫和釋懷,她的眼裏沒有了笑容,我卻能感到到多了一絲成熟的篤定。

我想我是疼惜她的,同時我也爲她和樹風的錯過而惋惜、而釋懷。

人生大抵如此。

年少時遇到過一個拼命想要去守護的人,那個特別的人擁有着我們青春的各種樣子,那些最初的稚嫩的喜怒哀樂和傻里傻氣,那些炙熱的情感都是我們最珍貴的記憶,時光流逝,歷久彌新。但不知怎麼的,我們喜歡着,愛着,卻陰差陽錯地就那麼就此錯過。

我不知該怎麼安慰眼前這個令人憐惜的姑娘,她說把青春餵了狗,我相信她的執念的青春是時候就此逝去。也許晴天眼裏的這個狗不是那個人,而是那個遲遲不肯放手的執念,那個假想的意象,那份過去的傻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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