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記憶

小時候,常常和那樣曼妙絕美的畫面夢裏相遇。

獨自一人慢悠悠的穿過麥田地,迎面撲來的金黃色陽光,深深撫摸着我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耳畔的風總是很輕柔,那柔滑似水的晚風總會在無意間讓我的鼻間感到徹底的涼意;擡眼望去,依舊是湛藍色的長天,沒有一絲多餘的浮塵。

那時的我瘦弱得讓人心疼,自己也能感受到如此的孱弱所帶來的困擾,那種經常的頭暈目眩,神迷意奪,使我常常記不清自己當下是什麼心情,又有什麼感受。然而記憶最清的還是那晚,皎潔的圓月懸掛夜空,我們兄妹幾人一起在月下縱情玩耍遊戲的情景。

那時候,每天的任務就是喫飽了肚子好好長大。沒有課業的負擔,沒有現世人情世故的冷暖。一切來的是那麼自然,又是那麼的合理。我們三兄弟一起玩一塊滑板,在爺爺家門前那天平整有斜坡的小路上。貓頭鷹的呼呼聲被我們發自內心的愉快所掩蓋,一切和恐怖有關的故事都被我們拋在腦後。每一次加速,心裏的激動就會徒增幾分,當然了,興奮的吶喊聲也會刺破夜晚平淡無奇的寧靜。

爺爺家窗戶裏傳出來淡淡的光亮,那是煤油燈用盡自己的生命爲人們留下的悲愴的光明。而我們那興奮的喊叫聲,似乎能震到那燈光瘦弱的身影, 一下子變得苗條婀娜,一下子變得激昂粗壯。給我的視線添加了無數斑駁陸離的光影橫線。

那時候是一九九幾年的光景,人們處在時代交替更迭之際,多少有些性格中的叛逆,反響出來就是內心的浮躁與個性表達的迫切需要。

於是,黃家駒的歌受到了人們瘋狂癡迷的追捧,成爲了一代經典。時至今日,那些膾炙人口的曲詞,唱起來依然是朗朗上口,感觸頗深。

記憶當中,麥田裏是不存在的,至少在我有記憶以來,據說很早以前是有的。這就解釋了我的夢的來歷,爲何總是金黃色的。多麼美妙的回憶呢!

小時候父母爲了生活,被迫外出打工。家裏就只剩哥哥帶我們長大了,沒有爸爸媽媽陪伴,哥哥們自然成爲了我們的依靠。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到他們是否會高興,是否會生氣。

有一次,和二哥賭氣,硬是喫下了一盆包穀飯,那一次脹了很久的肚子裏面的那種絞痛感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飢餓產生了難忘的記憶,這一切讓我感受世界的方式變成了特使的嗅覺。

記得零二年的時候,那會兒還沒有上學,二哥做了一鍋湯,是紅色中辣的辣椒粉炒酸菜,我喫的很像 那種味道成爲了我的獨家記憶。每次看到酸菜湯,都會忍不住流口水。

特別的味道記憶也讓我感到困惑。有一些人身上總是有一種類似調料的奇味,令人頭暈。

小學的時候,我一直是個乖學生。成績靠前,性格孤僻。算是個老師喜歡但是不會委以重任的人。所以勞動委員或者小組長什麼的班職就給我了。我總是以爲大家服務感到快樂。

三年級的時候,我們在教室裏面燒煤取暖,那時每個學生都要出資,我家裏什麼也沒有,於是就向奶奶要了一些玉米棒子,作爲點火的預備。欣欣然的,也加入了烤火的隊伍。而那些沒有出資的,只能假裝自己穿的衣服具有十足的保暖功能,藉此來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甚至不屑一顧的樣子。

現在想起來,真是好笑極了,你往往能看見,他們會在沒人的時候,悄悄跑到火邊坐着,看書,或者發呆,都是很謹慎的,只怕被別人發現,拿不出恰當的說法。

小學畢業考完試那一天,我們幾個同學相約一起去佳娃海棠釣摸魚,於是我又多了一個金色的夢,夢裏全是金色的大魚從河裏蹦越出來,我拿了一個籮筐,纔將那些魚兒全部揹回家,飽飽的吃了幾個月。小魚的骨頭還被我種在了地裏,渴望來年可以長出金色的魚苗……

初中,是我一生中性格極端內向的階段。越是內向的孩子,越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大方和爽朗,可是畢竟是假裝出來的,所以看起來特別的彆扭,而且生硬。

那會兒我從來不擡頭看別人,眼裏只有上課的老師和擠滿筆記的書本。我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至少我覺得,遊蕩在書本的世界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有一次晚自習,語文老師破天荒的帶我們看電影,在後面的多媒體教室,我第一次接觸到了電腦和投影儀。我照舊還是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前面一個個黑腦袋晃來晃去的影響我的觀影體驗,我曾有過悄悄離開教室,獨自回家的衝動。

還記得,那是我一生中看的第一個彩色電影,周星馳演的《破壞大王》。尤其裏面的故事很勵志,符合一個渴望得到關注和在意的少年男孩子的孤獨內心。裏面的音樂很能打動我,彷彿唱出了自己的心酸和堅強一樣。

晚自習回家的路上是我最喜歡的。因爲我自制了手電,爲此感到特別得意。現在想起來,還在爲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動和驕傲。那會兒認識了一個女生,而我們卻沒有交往紀錄,擡頭看她的第一眼,只覺得那人長相很乖,方形大臉,衣着樸素。羞澀的外表下經常穿着一套黑色運動服,眉宇之間難掩堅強自立的自信。然而後來就沒有了聯繫。

高中的時候,我過着勤奮認真,踏實向上的求學生活,一心一意讀書,沒有什麼其他的愛好。

朋友不多,楊祥貴算是很特別的一個。這個人性格叛逆,一面表現出對好朋友無微不至的關照幫助,一面又給人桀驁不馴固執己見的荒唐印象。我自覺,他的靈魂很疲憊,內心的渴望太過於掙扎,只可惜沒有一個好老師引路,荒廢了一腔的俠義肝膽。

我與他認識,大概還從小學說起。一樣的民族認同感,讓我們交往甚遠。當時我只是佩服他,沒有忘卻民族語言,而他小學時候的放浪不羈卻使我對他佩服之至。他用彝族語言朗讀《景陽岡》武松打虎那一幕,至今歷歷在目,言猶在耳!

《恰同學少年》是我和他高中一起追的電視劇,那時候我們週六下午放學,出去喫個炒飯之後就回寢室,用他的電腦,通宵看電視。哇,那種在只屬於我們的寢室裏面看電視的感覺,真的很酷!後來持續很多個星期,我們都是熬夜聊天,誰也不願意先睡着。後來這部劇還引起了其他同學的關注。也正是這部電視劇,塑造了我們的一些相同的價值觀和心理素質。

我和他有共同語言,有相似的價值取向和言語風格,這一點成爲了我們的基礎。結識這個朋友,生而有幸,不甚樂哉。

那時候,我也不像以前初中的樣子了,每天只知道埋頭看書寫字。我會觀察別人,並試圖認識他們。

那時候有一個女生,個子不高,扁圓嫩白的臉上沒有一處瑕疵,白淨得彷彿牛脂浸泡過一樣。常常穿着一條牛仔褲,體貌勻稱而不張揚,一切搭配都彷彿恰到好處。而我卻從未和她說過話。但那時候,也覺得這女生長得令人動容,楚楚憐人的感覺,若是有機會在開一次,我想我會主動找她說話的。

那時候,我也時常站在辦公樓的最上層,和聽着八隻眼的歌曲《讀你》遙望遠方……

大學認識了許多人,而能夠交心的卻只有老高一個。脾氣比較適合的有四五個,女生當中就只有張太雲一人了。這人,高中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學 !那時候我很少注意到她,只覺她高高的,會不會被風吹到,也會關心,這麼高的個子,父母肯定也有驕人的體材……

我記不得第一次見她的樣子了,但是我記得我們仨一起去過的每一個地方 甚至於照相的時候她擺出的動作,現在想來,依然還是讓人心動。

而這個女生,真的只是那種你心動到不敢行動的人,就希望她開開心心的,不要遇到渣男,不要生氣,要好好的,很是神奇。或許我們都有卑微的靈魂,把那個敢於追求大美的個性羞愧地抹殺掉了。後來接觸才知道,這個女生,真的美到你可以把她想象成一首愛情詩一樣的動人。和她在一起無憂無慮,精神愉快!在她面前,你不忍心談論太多,但是你就可以很享受僅有的那幾句話。那一種純淨透亮到了骨子裏,你可以伸手觸碰,但是又自覺靈魂的齷齪而潔身自好。

現在,是時候結束了吧,畢竟人不能長期的矯情,懷念是一種病,我是深受其害的那種人。

結束了一段感情,接近兩年了吧,我現在已經走出來了。活得還算豁達,真不好意思,我是被拋棄的一方,但是也能坦然接受這被迫成爲的現實。

每一段經歷都是成長,每個人都必然經歷。我的成長經歷是我學會了要細緻溫柔的去愛一個人,當你決然做出了選擇,就不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內心的選擇是堅定有力的,你可以徵詢好朋友的意見,但是那不成爲你做決定的理由。

審視一下自己吧。本人秉性耿直率真,性格稍微孤僻內向。踏實努力,不怕喫苦,思想溫和,然而還是不夠膽大,不願輕易嘗試,缺乏合適對象的幽默感。喜憂參半,進退不易。輕度社恐,表現在喜歡獨處,甚至一個人發呆。

樂觀和熱愛才是生活的解藥。我就循着這個方向前進。

如果記憶真是金色的,那麼我希望在接下的日子裏,它可以變成五彩斑斕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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