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說故事——大水之謎(下)

(此故事根據早年民間口頭傳說加工整理而成)

        上篇故事介紹:傻二在逃難中分別救下螞蟻、蜜蜂還有一隻老鷹。忽聽有人喊救命,傻二急忙將船靠過去,忽然想起什麼犯起猶豫。

        老孃着急的喊:還愣着幹什麼?傻二道孃親有所不知,那道士曾告誡我逃難過程中不得救人,一旦救下人會有更大災難臨身。娘則說,非理!生命中人爲大,身爲人者哪有不救人之理!母命難違,傻二遂向水中拋一根繩索,水中人抓緊繩索,傻二拽動繩索,落水人得救。

        落水人上了船,傻二才認出,原來是財主家大少爺。

        大水肆虐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漸漸穩定下來。方圓百里之內,土地、房屋俱被大水所淹。逃難的人羣也如湧動的洪流,人們扶老攜幼,叫苦不迭。沒人知道發大水的真正原因。

        財主家大少爺於命懸中被傻二所救,但不知感恩,反而一紙訴狀將傻二告上公堂。其指控罪名是,造謠生非,才惹出如此禍端。官府立刻將傻二母子緝拿歸案。公堂之上,傻二申辯道,小的並非造謠生非,小的偶遇高人指點,只爲大家保命。府衙大人責令傻二去尋找道士。茫茫人海,哪裏可尋?又無旁證,府衙大人當即將母子判了死刑,打入地牢。

        眼見孃親遭此牽連,傻二心如刀絞,遂向府衙大人提出要求,稱老母年邁,怎耐得住地牢陰暗潮溼?願以己獨享水牢,爲老母換得軟房半間。大人驚駭,遂應允。

        府衙大人出了衙門,見大街上數不清的男女百姓跪地擋道,衆百姓竭力爲母子求情。衆稱傻二本意並無惡向,實乃爲鄉鄰求生着想。且晝夜兼程打造船隻數十艇,百姓才得以生還。府衙大人走訪一番,覺得此案十分棘手,決定將案犯押解進京,交與皇上處置。

        衙役將案犯從牢中提出,按刑法,母子二人皆頸上扣枷腳下拴鎖,傻二稱老母體弱,怎經得起枷鎖纏身?願以己獨戴雙枷雙鎖,換老孃一身輕鬆。府衙大人聞言喫驚非同小可,應允後備馬車一輛,供老人乘。

        冀州患了水災,皇上已得到呈報,正要差人前去調查,地方官吏已將水患肇事者押至京城。皇上決定親自審問此案。

        審問現場就設在八寶金殿,皇上威嚴地端坐在皇家寶座之上,文武列立兩廂。後宮內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年芳二九,聞聽此事前來看熱鬧,躲在文武中。

        金殿上,傻二一五一十訴說了事實原尾,皇上還未表態,公主道:父皇,以女兒之見,此人只可赦不可殺。看貧子眉宇純厚,不像撒謊之人。且舉止端正,不亢不卑,雖貧而不賤,雖弱而不屈,乃正人君子之相。爲高堂甘披雙枷雙鎖,此事聞所未聞!

        皇上爲難了,此人到底是赦還是殺?朝中一大臣獻計道:皇上,何不讓貧子賭一把?讓他自己決定生死。大臣與皇上耳語幾句,皇上連連稱妙!

        君臣定計,要母子二人,做、賭、猜過三關,三關皆過,赦。有一關不過,殺!

        第一關,做。母子二人被鎖在一間空房內,中間倒一堆足有一擔左右分別由黃豆、黑豆、紅豆與綠豆組成的混合豆慄。要母子二人在天明之前將四種豆粒分別撿出來,撿完後分成四堆。提供四隻蠟燭,這四支蠟燭若同時點燃,可燃一個時辰,若燃完一支再燃一支,可供天亮。自己選擇。天明來人檢查,若撿完再過下一關,撿不完,殺!

        傻二點燃一支蠟燭,坐下來就要撿。娘制止道:兒呀,莫撿了。一堆雜豆,別說一晚上,一個月娘倆也休想撿完。皇上這是要咱的命啊!不如趁最後時刻娘倆說會兒話吧。

        大難臨頭,娘倆能說些什麼?隨着燭光忽明忽暗,母子倆默默無語。時辰已到亥時,忽從門縫鑽進一隻螞蟻,螞蟻圍豆堆轉一圈,不一會兒,大隊螞蟻蜂擁而入,密密麻麻,數不清多少隻,也許幾千萬,也許幾千億。螞蟻各有分工,撿黃豆的撿黃豆,撿黑豆的撿黑豆……。天到四更半時,四堆紅、黃、綠、黑各樣豆粒呈圓錐形堆在四側,且無一雜粒。五更不到,螞蟻撤得無影無蹤。

        天剛放亮,衛士來檢查,見此景急忙報與皇上得知。皇上大驚。公主則喜滋滋的說,父皇說話算數,母子二人已通過第一關,該第二關了吧?

        第二關,賭。房檐上左右兩角分別點燃兩支蠟燭,天明時點燃,要求天黑時兩支蠟燭一明一滅,賭將成功,再進行下一關。倘若兩支蠟燭都明,殺!兩支都滅,殺!

        這真是天大笑話!大白天房檐點蠟燭,有點微風,蠟燭俱被熄滅,真偶遇運氣,此日無風無雨,兩支蠟也只能同時燃到次日自然滅。天黑時一明一滅,豈有此理!老孃於心裏大罵皇帝,你把我娘倆直接剮了省事!

        且說天宮瑤池旁,一隻老鷹拜見王母。老鷹述說了人間之事,求王母相助。王母立即指示風婆婆,今日不得出門,連出氣都加萬分小心。

        下界宮殿前,蠟燭已經點燃。說來奇怪,今日一絲風兒也沒有,晌晴日炙,枝不動葉不搖,燭火靜止般紋絲不動。眼瞅日沒時分臨近,老孃臉上仍陰雲密佈,老天睜眼,今日無風無雨,助燭光整日之旺,可如何讓其中一支自然熄滅?看四周衛士森嚴,孰敢上前熄滅燭光?日頭泛紅,忽然一隻老鷹從天而降,老鷹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轉向房檐右角橫掃過去。接近蠟燭時,老鷹單翅一抖,蠟燭熄滅。衛士被這突如其來一幕驚得不知所措,等回過神來,老鷹已振翅高空,不知去向。

        天黑了,房檐上兩支蠟燭一支明,一支滅。公主興奮的手舞足蹈。

        第三關,猜。環形大廳內擺有二十隻匣子,匣子裏各罩一叢花束,匣上又各遮一塊紅布。花束中只有一束是真花,其餘都是假花。侍臣引傻二來至廳中央,指示他猜匣中真花,身體立於廳中,不許動只許看,只一次機會,猜中,赦,猜錯,殺!傻二恨自己眼睛沒有穿刺功能,大廳四周俱是紅布入眼,連匣子都看不到,如何猜得匣中真花假花?迷茫之際,一羣蜜蜂飛舞入廳,蜜蜂在大廳內穿梭着,不一會兒,所有蜜蜂都集中在一隻匣子上,有的在匣上盤旋,有的落在紅布上。傻二茅塞頓開,真花有香味,假花沒有。而這微弱花香只有蜜蜂聞得到。傻二當即猜中。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皇上驚訝無比:此人到底是本事大還是運氣好?公主欣喜若狂:父皇,此人並非本事大也非運氣好。此乃上天安排。貧子忠厚可嘉,正可謂善良避十災,大孝抵百罪。父皇,女兒非此少年不嫁!

        文武皆呼萬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無奈只得順水推舟,不但赦免母子二人,還將傻二招爲駙馬,與公主匹配良緣。而傻二則表示,先治理水患,功成後再娶公主。傻二赴災區上任,立即下令張貼告示,尋找不明道人。告示剛貼出,當晚道士卻在傻二下榻處現身。道士先與傻二道喜,爾後道出實情:

        財主家枯井緊靠一條龍王道,龍王道與大海相通。日久天長,海水滲通井壁。奈何有寶擋道,此寶爲龍宮之寶,寶貝堵住井底,海水發不得威。寶若提起大水連通井口肆虐不可擋。而此事世人皆迷。而少爺並非財主親生,已蓄謀已久,妄盜寶另立門戶。怎奈家規縝密,無機下手。逆子遂起殺人之心,妄圖暴力豪奪。計起雖不得逞,但大水淹之。貧道久聞少年傻二其善聞名於鄉里,故借少年之口散發汛情。逆子聞之果真放棄暴力,遂以水淹爲藉口,企圖轉移財寶逃奔他鄉。而財主卻不爲謠言所動,故此事一拖再拖。這倒給少年打造船隻給予期限。數月不見水來,那廝舊計復施,重啓暴力。眼見大水無可避免,貧道乃遣一孩童夜半染紅獅眼,方招得一場大水。雖大患成災,而萬民得以逃生,又避免一場血光之災,實乃少年之功也!

        傻二聽完驚鄂無語。道士繼續道:古訓謠言不可傳,信則有不信則無,肇事者當遭劫難;而汝忠厚仁義,故大難不死。惟患災水域連通大海,水永不退矣。

        傻二曰:汝既曉得真相,何不揭穿那廝孽欲,將此事提早告之於民,再施計以土填吞,豈不斷了後患?何故害我母子閻王殿走一遭?道士笑曰:天地玄機,奧妙無窮。人間該此劫難,誰也阻擋不住!說完隱身而去。

        傻二罵聲妖道!日你先人!拍拍腦門,去他個滴!大水之謎終解開,傻二遂將財主逆子繩之以法。隨後動用人力物力在周邊建碼頭,設船塢,號召百姓下海捕魚,以安居樂業。又動用船隻將寶貝打撈上岸,然後攜寶回京復旨。皇上得寶龍心更悅,擇良辰吉日與公主駙馬完婚。

        傻二娶了美貌公主,帶着老孃進宮享清福去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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