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榆錢,青梅,如豆柳如眉


榆錢

前幾天,和媽媽散步,老遠就望見,一胖一瘦兩個老人,站在榆樹底下,摘榆錢。緩緩幾步走近,津津有味地瞧着,竟站了很久。

看着看着忽然心血來潮,扯着媽媽,來,我們也摘一些。於是,一對母女,一前一後,一人守着一棵樹,站在路邊對着春風捋榆錢,認認真真地頗有一點詩意,此時此刻,好想抓住一隻碳筆,把這難得的一見的畫面速寫下來。

春雨過後的榆樹總算將米飯粒兒似的葉苞打開了,一身鵝黃在午後的金光裏茸茸的,如同小鈴鐺般叮叮地發出微弱的聲響,小小的小拇指甲那麼大,正是美味之時。

回家,媽媽吩咐我把小葉們摘洗乾淨,嗶掉殘葉,再加水投涼,再嗶掉,在沸水裏面滾幾下,撈出,涼水鎮着,才綠。和一點玉米細面,需要加上面粉,撒上白糖,將攥好的榆錢一併攪拌,一抓一搓,團在手心,造成一枚枚黃敦敦的小山包。上鍋蒸,大火燒開二十分鐘,即熟。掰開一塊,熱騰騰的嫩草清香似白狐躍出,這人啊,也立刻沾上了春天的活氣兒。

數月前,就和媽媽商量好摘野菜,今年的榆錢算是喫上了,小區後門的柳樹成片的,榆樹卻只有三四棵,只要春來,一律發芽,靜靜地擺動,久望,心情舒暢,春天,和風,新葉,總想讓人作一首詩啊,哪怕只有一句兩句也好,這樣纔不負這熏熏的日暖,津津的榆甜,然後,跟着一直晃,一直晃。


青梅

週末在家整理完筆記,閒坐着,翻書,《青年文摘》、《讀者》、《意林》、居然還有藏着幾本《萌芽》呢,初中到大學,便是在這些薄薄的小冊子中度過的。後來一畢業,整日看書畫畫的日子結束了,一段安逸的求學時光也隨之結束了,現在的我,如同困獸一般,一腔文字的熱情如枯草堆在角落,平白無故地,悄然無聲地燒。

嗬,就該下班回家喝一杯,把那瓶擱置在櫥櫃的青梅酒搬出來,似乎是昨日一場夢境重現了。瓶子猶如裏裝一塊澄澈透亮的琥珀,斟了半杯輕輕地搖,細細一嗅,兀自地有點淒涼——是吧,那些曾經都相互珍惜過的人,註定隨着時光慢慢相忘於江湖,漸老。這瓶透明的青梅酒瓶,依然那麼美,瘦的薄而寡,鬱郁清清,彷彿來自富士山下的一片金色的楓葉,淡淡米色,印着墨色,“梅見”二字,似有暮落之悲。

一枚青梅,綠意盎然,望之,極酸且澀,條件反射似的嘴裏唾液紛湧,卻並不妨礙對於它的喜愛。青梅到底是什麼樣兒的果子啊?浮於清酒裏浸泡的青梅早已被酒精褪去了一身青澀,飽滿厚實的果肉早化滿布溝溝壑壑,曾經年少不知深淺,將一顆青色梅子放入嘴裏,噴湧而出的酸汁隨着四濺的唾液溢滿口腔,硬着頭皮吞下,又小心地將果核包好,不知能不能被被一隻花鼠抱走,然後等待明年春來再發芽,或許能長成一棵樹,只可惜我已不能與之相見,亦如往日那些始終未能圓滿的情誼。

如今春又來,可花殘了,也落了,恍恍惚惚已不許半點期盼,卻臆想着春風中花開重逢的一幕。那時應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呢?幽細,輾轉,或許百轉千回吧。所以,那些青春那枚宛如一顆活脫脫的新青梅,曾經有一點點拒人的,酸冽澄澈,只可遠遠觀望,連淺嘗輒止都不行……

—The End—

❤️你~好~哇

作者:旗旗

簡介:一枚奮鬥的文字愛好者,熱愛原創與繪畫,也愛閱讀與思考……記錄皆爲小事兒,家常文字,歡迎常來,點上“在看”,先行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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