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養魚,我把魚兒從花鳥市場購得,魚缸裏總會有新的品種,落水。

新品種和老相好交歡,也不知道是成了一對鴛鴦還是拆散了一對伴侶。

多次深夜,聽到缸裏的水翻騰,給予自己一個只是噩夢安撫。

曾有次開門進家,滿地的魚兒在地上兩面反覆的跳動,抓起幾隻一併擲於水中,不知太過用力還是缸裏少水,魚兒比在地面上多出更多喘息,一點點從小到刺耳。

我摸了耳垂,漿色液體順着臉頰,滴落至地面。轉過身,魚兒的面相和之前買回來時完全不同,各個都似乎有了人的體徵,牙齒比之前更利於嚼碎。

退步三分,它們的下半身居然可以直立。其中一個,還沒緩過神的功夫,就被它用魚鰭勒住了喉嚨,聲帶感覺到一點點被撕裂的疼痛感,從不出汗的我,汗水和血液都在同時流失。

我認得出,你是……你是曾經被我殺生的你。你已經,轉生,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去奪走你的陽關道,他們說節日將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你不起,對不起你,對不起……

人,是個多變的物種,不如我們魚一半純粹,你們用犧牲它人幸福和生命,給自己續命,這何嘗不是一種自相矛盾的笑話?

你們擁有着非常前沿的智能系統,硬生生和哺乳動物過不去?今天的病毒肆虐,不要怪罪任何國家,要責備請把自己洗乾淨扔油鍋裏,看看到底能不能耗出油來。

我該走了,記得看看枕頭裏那封信,請你珍重,我愛你比你愛我多一點。

不對!你?是?

我把手緩緩放到魚鰭上,感受到一點點你的溫度,很快卻冰了。

今夜香檳,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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