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你去奮鬥啊!》


      《北國讀書筆記》【1】
昌黎先生是我的偶像之一,他的刻苦勤奮,他的憂憤爲國,他的爲民請命,他的大膽革新,他的美麗詞章,他的奮鬥不止,無不是我的參照榜樣。

這篇《感二鳥賦並序》很有意思。韓愈經歷了初初高中科舉之後,等到意氣風發的激情過去,就是漫長的等待分配工作。能在京都當官最好,奈何他不會跑官,恥於下士爲伍嘛!年輕人就是好面子嘛,跑官也是跑清官們。

畢業三年了,在京都也就蹉跎三年時光,終於這年他被外放地方爲官(實際上沒人搭理他,他只好自求東都洛陽謀出路),於是纔有了這麼一篇借物抒情的詩賦。

他借物喻人,二鳥也就是留京的同僚啊!二鳥都被召到京城蒙受接見。我韓昌黎咋被趕出京城了嘛?沒道理啊,不合理嘛!

越想越激憤,就寫下這一篇半是牢騷的漢賦。說實在的,漢賦早沒人看了,詩詞纔是王道啊!他偏不寫,偏要效法古人做賦寄情。

往後人生,韓愈大約也有感於這兩隻特別的鳥兒,因爲新奇的東西都被大家喜愛,物以稀爲貴嘛。於是他把賦玩出了新花樣,開啓了唐代有名的古文化運動。

舊瓶裝新酒,也可以舊酒裝新瓶。後代把韓愈當成是一代思想家教育家文學家,也正是源於他是古文運動的倡導者。

此篇多自悲自賤自憐,發泄牢騷的同時,最後一句格外出彩。他說“幸年歲之未暮,庶無羨於斯類!”這句話我很喜歡,用粗鄙點的翻譯就是:

老子韓昌黎年紀輕輕,怎麼會羨慕你們這兩隻傻鳥,我還有大把時光努力奮鬥。等着瞧吧,我韓愈不會比任何一隻傻鳥差的!

年輕人難免碰到些許困難就滿腹牢騷,韓愈老大也不例外,他在最初的等待分配工作的時候,在離開京都前往述職的過程中,都會心有不甘,也會滿心怨恨,但是哪怕抱怨,哪怕不滿,我們的大佬就是大佬。

最後一句彰顯出來年輕人的朝氣,“無羨斯類,幸年未暮”。這句話纔是少年人該有的氣勢嘛,老子纔不羨慕你們呢,老子年紀輕輕,前途似錦,只待努力,京城於我如浮雲,浮雲我去自己爭。我韓昌黎遲早會回來的,我不會服輸的。

六年後的貞元十七年,永不服輸的韓愈參加唐代的銓選考試(大致相當於現在的選調生考試),終於考試通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京城長安。同年,他被任命爲國子監四門博士。

可是啊,年輕人永遠是不服輸也不服軟,眼裏豈能容下沙子啊!兩年後,韓愈升任監察御史,所謂升官雖發財,可也禍福相依。同年,他因爲關中大旱,而寫《論天旱人飢狀》,並上疏朝廷,皇帝大怒,同僚李實等乘機誹謗讒害,被貶出京。

此後,韓愈憑着一股年輕人的衝勁,勇往直前,衝鋒陷陣於沙場官場之間,文章越寫越好,幾進幾齣長安城。他不懷戀京城,也不拒絕京城。

擁有年輕人的拼搏奮鬥,韓愈是個不折不扣的鬥爭派。加上唐末已經開始的藩鎮割據,各地節度使權利越來越無法壓制,更需要韓愈這種勇銳進取的年輕人。

在鬥爭中,韓愈文章越寫越好,所倡導的古文運動也越來越聲勢浩大,一時成爲文學界的領軍人物。這也讓皇帝不好輕易貶斥韓愈。直到佛骨事件的爆發,皇帝才忍無可忍,把韓愈又一次趕出了長安城。

貶走韓愈的皇帝駕崩後,繼任者唐穆宗馬上重用韓愈,畢竟人家是文壇老大啊,皇帝也是讀他書長大的啊!此後韓愈晚年生活好不瀟灑,皇帝敬重,百官懼怕他,不論外出巡撫,還是在朝諫議,他的話都能令所經之處抖三抖。

822年,韓愈任京兆尹兼御史大夫,這在現代那就是北京市市委書記兼紀委書記,頓時長安城的地痞流氓都安靜了。神策軍都說這個韓愈惹不起,軍中傳言“他連佛骨都敢燒,我們怎麼敢犯法!”

奮鬥一生的韓愈,於兩年後的824年,病逝於長安城的家中,享57歲。被朝廷追贈禮部尚書,諡號文。

韓愈的一生,是奮鬥不止的一生,是青春激烈的一生,是鬥倒了一個個反對派的一生,是文才不顯到滿天下的一生,是永不服輸的一生。無怪乎老一輩革命軍毛東方,對韓愈如此推崇和仰慕,這小毛的一生,也是不屈不撓,艱苦奮鬥,永不止息的一生啊!

最後,用韓愈和毛東方的兩句話結尾: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畢張。拔去兇邪,登崇畯良。佔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庸。諸位英才,當勤奮自勉,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

堅毅勇銳的少年們,放下手機,拿起書本,邁出步伐,帶上工具,努力奮鬥吧!因爲,時代總是屬於我們這些奮鬥者們,絕不會屬於那些庸碌無爲喫喝玩樂之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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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思明於北夏初辛丑年四月初五子時至丑時許

2021.05.15星期六

立夏三候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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