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手术台 1.看医生 2. 阴道镜之旅 3. 真正的手术

曾经以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需要莫大的勇气,当我开始一个人看病,才发现,成年人的世界,你给我坚强!

妇科检查出了hpv阳性,服务站的小护士一脸关心的打电话给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来做复查,我问怎么了,她又说不清楚,只是反复告诉我一定要来!

好笑的觉得,医院现在也需要这种默认两可的推销手段了?医院不应该是人满为患的地方吗?

日子过得再随意,口里说着“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可是诚实的脚步依然带着我,在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就来医院报道了。

从小特别讨厌去医院,讨厌熙熙攘攘的人群,讨厌每一个人脸上迷茫表情,更讨厌颠沛流离的人们大声哭泣,互相埋怨,满腹牢骚…

时常觉得医患关系总是那么针锋相对,更多时候并不是谁的错,而是一个糟糕透了的人,生命都不由己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呢?

少了几分人前的儒雅,多了几分做自己的放浪,难免怼天怼地怼医生,医院总是阴天的感觉,或许就是阴霾的人太多了吧。

1.看医生

下着小雨,出租车缓缓的驶过水洼,我的心也跟着颠簸,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以为我是要值夜班的护士,还对我表达了敬佩。

看来一个人来医院更像上班的,不像看病的。走进妇科,来来回回,挂号,付钱,排队,内检…

难过的是太久不看病,哪里也找不到,高兴的是现在的医院还是很先进的,扫码就可以付费,免去了从三楼下一楼买单的劳苦。

从八点半到十点半,终于见到了医生,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反复思量,看上去都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阿姨。

医生温和的问了一些问题,告诉我需要进一步检查,才可以确诊,语气温和,声音轻柔,听上去自己貌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比服务站的小护士让人安心多了。

医生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单子,尽管都是打印体,可是已然看不懂,都有点怀念很多年前医生们那些个龙飞凤舞的手写,毕竟那时候还可以说看不懂是医生写的不好,现在只能趁人学识浅薄。

医生看我一个人,还特别暖心的告诉我出门右手边的护士可以帮忙,这里的护士是一个看着年长些的大姐姐,语气刚硬,但是特别细心,用一秒钟帮我规划清单,指导行动。

感谢这位面冷心热的护士大姐,高手点拨就是不一样,我只用了十分钟就拿到了药品,阴道镜检查的一次性工具,缴费清单…

再次进入阴道镜排队的环节,前前后后,老的少的,女人们在一起,哪怕是需要安静的医院,仍然少不了聊天的环节。

热心医院常客,和前前后后的人案例医院的种种,胆怯的病人会忧心忡忡的听分析,还有大多数和我一样研究着看不到的各种纸。

医生从内检室走出来,朝我走来,不由的紧张,却不想,医生直说过来简单的跟我说:“快轮到你了吗?”

简单的哈拉之后,医便走了,身边一起拍对的却不淡定了,纷纷问我和主任什么关系?有没有主任微信电话…

这会才知道给自己看病的是专医院最厉害的妇科圣手王主任,可惜要让大家失望了,我的的确确不认得主任。

我说了,却没有人信,我也不知道主任为什么问候我,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主任家里可能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儿,第二个可能我是一个问题少,话不多的病人。

如果你总是追着医生问个不停,医生怕不敢跟你打招呼吧,要不然,接下来去查房的时间可能就揹你耽搁了。

再者,真的有那么多人需要看专家吗?俗话说听医嘱是对的,可动不动就要挂专家,那真的需要的人是不是排队都后年了呢?

遵循医院的指导,挂好看病,我想也是对医资源的尊重和珍惜。

2. 阴道镜之旅

好运的我成为了当天做阴道镜的最后一个人,恐怕这下更说不清,更多的会鄙我这种走了后门的看病的。

其实如果你再仔细看看就会明白,阴道镜是要提前预约时间的,明明说了让你明天早上来,可是你舅不肯走,医生要怎么办呢?

这就像去银行存款,大堂经理说5点半下班了,你就会走,可是医院说只能做到12点,可是大家就是不走。

走进手术室,四个医生,两个年长一些的短头发,一个在手术台前方,一个在旁边机器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两个年纪小的,一个在准备东西,一个在指导我签字。

原来再小的手术都要签同意书的,登机信息要到门牌号的重要的是还要赤裸裸的脱掉的 ,众目睽睽下,还是有一些不适应的。

站在手术台前短发医生,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小姑娘,你穿这么白的裤子来呀,都脱了吧,别一会弄上去血…”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得到高人,头戴蓑笠,手持长剑,温柔的道出了残忍的…(找不到形容词,自行想象)。

原本小护士说可以只脱一条裤腿的,小小尊严就这样破灭了。只能大义凛然的脱掉,脱掉,脱掉啦!

平躺之后,两腿叉开,高高的架在两侧的支架上,护士还会贴心的绑住你的脚腕,问你疼不疼,接着我就以一个特别暴露的姿势,等待着四位医生的观赏。

不得不佩服医生的职业,医生真的非常认真的研究着,探讨者,看看我的,看看电脑数据,甚至我都能听到某一个医生兴奋的语气说:“这是一个典型的…”

医生们几分钟的讨论,在我这里像过了半个世纪,毕竟双腿叉开,怕一丝不挂,听别人说话也是很难得的经历了。

最后他们确定了切割角度,然后医生开始了消毒,然后跟我说放松哦,最初我忍不住的还是紧张了,可是当奇怪的感受充斥,我只能任人宰割。

阴道真是一个奇怪身体器官,可以让孩子的头出来,可是塞一个消毒的棉花棒进去也是疼痛难忍,可以扩展器随意进出,却不能忍受手术剪刀的随意…”

结束后,医生让我在躺会儿,我觉得太羞耻了,还是草草起身,护很贴心的帮我拿裤子,递包,嘱咐药品的服用。

最重要的,再三嘱咐的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把塞进去的东西要拿出来。穿着白裤子,一直在流血,尴尬的我离开了手术室。

没想到的是更尴尬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十一点钟,我蹲在厕所里,对着自己反复下手,终于找到了那个裹着止血药的纱布…

3. 真正的手术

一周后拿到了检查结果,医生通知需要做一个微创手术,但必须在例假结束的第三天来做。

我只好拿着血肉模糊的病检报告,下着雨的天气里,跑着回家。

等了20天,终于可以做手术了,和医院约了三次,不是我没空,就是医生没空,终于约在了周六的下午3点。

周五的天还是骄阳似火,夏日里一派繁荣,周六的天却没完没了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不知道为何,每次去医院都下雨。

我这个爱幻想的脑袋,不得不给自己脑补一出悲情女主的大戏。一个人,萧瑟的走在雨里,没有伞,雨落面颊,忧伤里夹杂着倔强…

不知道是周末的缘故,还是下雨的缘故,医院里出奇的人很少,血常规,心电图…彤彤不需要排队,等待结果也只需要40分钟。

走进手术室的时候,还挺近隔壁产房的婴儿在放声啼哭,一个老人匆忙的脚步,伴随着:“来了,来了”,拿着奶瓶从我们身边跑过。

护士帮我拿着所有的检查纸张,笑着跟我说:“医院里最快乐的就是产房了!” 窗外的雨声越发的大了,关上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里出奇的空旷,大且与世隔绝。经历上一次的阴道镜检查,这次我已经坦然多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比起上次做阴道镜那个一帘之隔下的小小密闭空间,这里太大了。一眼望不到的门,环环相扣,一点杂声都听不到的寂静,却莫名的心跳有点加速。

依然是护士带着我签手术同意书,接着带着我换衣服,上厕所,左拐一个门,右拐一个门…

最后进了一间手术室,推门进去是一张和上次差不多的床右侧靠墙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大铁皮柜子,护士打开柜门,全部是用具,左侧是两台机器。

手术的时候上下两块布,羞怯少了很多,头放的很低,什么也看不到,忌惮也少了很多。

一开始还是不舒服的,慢慢的就是一种放下的感觉便开始感觉不到不适了,人真的很奇怪,我常常觉得疼痛只是我的恐惧臆想出来的借口。

当我有了“爱咋咋地”念头,就开始随着手术室天花板上的灯光陷入了迷离,感觉就要睡着了,马上就要睡着了…

到底睡着了没有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意识慢慢地褪去,感受到一丝丝的暖意席卷着身体。

一个人的手术就这样结束了,走出手术室,医生还和我一起坐电梯下楼,叮嘱我,如果明天早上自己拿不出止血包,可以来医院找她。

走出电梯,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和医生道谢,走出医院,打车回家!相信丢掉那些不好的,我将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1Q84》中写到:“人生,无非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很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你手中滑落。取而代之落入你手中的,全是些不值一提的伪劣品。体能,希望,美梦和理想,信念和意义,或你所爱的人,一样接着一样,一人接着一人,从你身旁悄然消逝。”

所以请有分寸的爱别人,无条件的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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