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生命在冰冷中離去

          文/雨街

    5月9日,成都四十九中高二學生墜樓事件,以最快的速度衝上熱搜,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有好事者眼巴巴期待着“喫瓜”(冰冷的報道之後,我似乎只能這樣形容他們)。

    站在不同高度、不同角度、不同身份的人們,各自懷着不同期待,然而調查結果並非重重迷霧,明眼人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關鍵要看是誰說出來。官媒發聲,醫院救護,警方介入,在整個輿論過程中,學校顯得很“高冷”。一整套流程走下來,離世孩子家屬只能閉嘴,同意火化原本無可非議,情理之中。讓孩子不要再以猙獰的面目示人,以至於班主任受到了心理創傷,全校師生都受到了心理創傷!華西醫院一流的團隊爲師生在第一時間做了心理疏導,校方竭盡所能,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一切質疑都被化解,“詠春拳”打得好!

    我一直在想,孩子跳樓的監控如此清晰的回放了他生前的33分鐘(18:20—18:49),從教室後門離開,從四樓到三樓,經過實驗室1樓前往籃球場,進入學校負一樓水泵房,右手持刀割左手腕,離開水泵房,經原路通道返回籃球場,走出籃球場,出現在實驗室與5樓走廊,此後監控未出現身影,直至18時49分28秒,監控出現墜樓身影。監控基本上還原了這名學生生前33分28秒的活動軌跡,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輿情和部分網友的質疑,家屬也在無懈可擊的公開信息中同意火化。

  任何一個社會,如果說個案可以忽略不計,那麼多起青少年的自殺事件足以引起全社會的深思,或者至少應該引起家庭、學校、教育監管部門的深思,使更多人能夠從中警醒,使更多生命能夠關注自身的存在,從而敬畏生命,珍惜生命!

    這幾日,每看一次有關這起悲劇的報道或官宣,對我來說都是一次傷害,這不是“矯情”,是基於對一個鮮活生命轉瞬即逝的長長的嘆息,是基於對一個失去良子的母親的深切同情。我雖不忍直視這樣的悲劇,然而良知敦促我要發聲。回顧這名學生的生前經歷,美工刀割腕、搖頭、撞牆,在熟悉的校園裏來回行走,他的內心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苦痛?一個高二學生,成績優異,是什麼讓他的內心陷入絕境,難以自拔?我猜,他應該是熱愛生命的,否則他不會糾結徘徊,在生死路上來回行走;我想,他應該有所期待,他去籃球場,那裏應該是他曾經青春飛揚、揮灑過激情與汗水的地方。他應該有所留戀的,然而,在他來來回回的過往裏,沒有看到一絲希望,或者沒有看到一絲能喚醒絕望的希望,他絕望了,終於一語成讖,“一躍解千愁”。

  警方公佈了最權威的調查結果,真相大白於天下,但這樣的結果無關乎一個家庭的悲痛。 風平浪靜的背後,有些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或跳樓或自殺的學生並沒有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一出事,就開始掩飾、推責、爲自己澄清,竭盡全力證明:這事跟我沒關係!我已經盡力了!一點也看不出內疚和歉意。雪崩的時候,有哪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閉嘴很簡單,很直接,很有效,但有些事,閉嘴也許並不是好事,說出來,利於查清病因病情,醫生更容易做出診斷,以便科學用藥!

    弱弱的問一句:如果離世的是你的孩子,你該如何面對?你可能不是一個母親,無法與小林同學的母親共情,但這個家庭因爲中年喪子在瞬間轟然崩塌,意外來得太突然。悲痛無法避免,傷害無法避免,就像地震來臨,而你剛好被砸中頭部,硬生生倒下那一瞬間,一切都像是在過電影。往後餘生,悲痛如影隨形,思念與日俱升。

    弱弱的問一句?學校的監控是否應該有人監守?我們可以做一個在現在來看不可能的猜想,如果有人及時發現監控中出現的孩子的非理性行爲,是否可以避免一個生命的輕易逝去?

    弱弱的問一句,看看這個學校的時間表和課表,18:20,高二的老師、學生們此時在幹什麼?爲什麼這個孩子就像空氣一樣被忽視了呢?難道返校之後老師不查人數嗎?

    當然,現在人都走了,追究這些似乎無關緊要,但學校監管疏漏,難辭其咎!學校與家長簽訂的安全責任書,不能只是形同虛設!在學校的安全責任,一定是學校負全責!不管自殺還是他殺,該擔責的自覺擔責,該反省的自覺反省,該接受懲罰的必須受到懲罰,法律責任和道德譴責,一樣不可或缺! 況且,再多的賠償也換不回一個青春的生命,但至少也應該讓某些人長長記性!死者長已矣!如果說身後還有價值,那麼應該是給某些部門一些深刻的教訓和整改的啓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過而改之,善莫大焉。

    作爲一個有溫度有責任感的女人,我只想表達爲人母、爲人師的內心感受。關注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守護每一個生命的安全成長,是全社會都應共同擔負的責任。教育人更應該有溫情,有大愛,把每一個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去對待。你可能會遇見淘氣的、調皮的、沉默的、外向的、勤奮的、懶散的、高智商高情商的、低智商低情商的,無論遇見怎樣的學生,都要以胸懷天下的悲憫之心看待每一位學生。讓每一個孩子在生命中最光華的日子裏,遇見美好,遇見溫暖,遇見愛與關懷。遇見你,即使不一定是遇見最美的春天,但決不能讓你成爲他們過往青蔥歲月裏的“噩夢”!

  多一份家人的長情陪伴,多一聲老師的噓寒問暖,多一點同學的無間友愛,多一份社會的真誠關懷,多一份對青少年的監護監管。讓目光澄澈,讓心靈自由,讓身體康寧,讓周遭溫暖,傾情守護,愛不遠離。所有的生命都值得守護,所有的青春都期待怒放,不要讓生命之花在當開之際黯然滑落!冰冷的離去,註定會成爲一個家庭永遠的傷痛,而終於成爲一個社會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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