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海棠詩社才情互攀比,怡紅閨中言語有情愫(二十一)

      衆人說:“我們四首也算想絕了,再一首也不能了。你倒弄了兩首,那裏有許多話說,必要重了我們。”一面說,一面看時,只見那兩首詩寫道:

      其一:  

  神仙昨日降都門,種得藍田玉一盆。

  自是霜娥偏愛冷,非關倩女亦離魂。  

  秋陰捧出何方雪,雨漬添來隔宿痕。     

  卻喜詩人吟不倦,豈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階通蘿薜門,也宜牆角也宜盆。

  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爲悲秋易斷魂。 

  玉燭滴乾風裏淚,晶簾隔破月中痕。  

  幽情慾向嫦娥訴,無奈虛廊夜色昏。

      湘雲的這兩首詩,雖然是最晚的掃尾,但是其中韻味詩意,也是不輸衆人。第一首的海棠詩立意在第三視角;第二首立意在聯想。其中的“自是霜娥偏愛冷,非關倩女亦離魂”也是對她自己的明志,“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爲悲秋易斷魂。”這句我覺得有黛玉的味道。而自己的寫照卻在“幽情慾向嫦娥訴,無奈虛廊夜色昏”這句,在家裏湘雲會有多少個“無奈虛廊夜”呢?湘雲和黛玉雖然情況不同,但是都有寄人浮萍之感。  

      大家對湘雲的評價是:

      看一句,驚訝一句,看到了,贊到了。

      湘雲詩才,不輸衆人。

      大家都說:

      “這個不枉作了海棠詩,真該要起海棠社了。”

      要是缺少湘雲,那海棠詩社得缺少多少意味。

      湘雲說:

      “明日先罰我個東道,就讓我先邀一社可使得?”

      只有心甘情願,才能事半功倍。

      脂硯齋對湘雲的詩評價是:“觀湘雲作海棠詩,如見其嬌憨之態。是乃實有,非作書者杜撰也”也就是說:這首詩的確是另有其人,脂硯齋作爲親歷者,怎麼不會知道呢?  

      到晚上,寶釵將湘雲邀往蘅蕪苑安歇去。

      這次黛玉卻不邀請湘雲了。

      湘雲就在燈下計議如何設東擬題(是一個心裏藏不住事情的)。寶釵聽他說了半日,皆不妥當,因向他說:

      “既開社,便要作東。雖然是頑意兒(襲人的話),也要瞻前顧後,又要自己便宜,又要不得罪了人,然後方大家有趣。你家裏你又作不得主,一個月通共那幾串錢,你還不夠盤纏呢。這會子又幹這沒要緊的事,你嬸子聽見了,越發抱怨你了。況且你就都拿出來,做這個東道也是不夠。難道爲這個家去要不成?還是往這裏要呢?”

      聽話聽音,寶釵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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