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沙尘——记忆一生533

            来去无牵挂,五千里云和路

再次离开昆明,没有一点离别感。……是大离不觉别吗?是太熟了,进出昆明如家门吗?或者说,最美的照片在心底,最近的距离在心里,心不远,天涯就成比邻了吗?……

这一天无所思,无所行,无所做,无所说,只是静静地和朋友在一起。……就是现在马上就要离开昆明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需要说说。

人在旅途,不思来路,不测前程,行李托送,空手往来,静坐在候车室,拿着手机,该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了。……退路已断,前途莫测,在人生路上,也到了新的起点站。……候回程的、候人生的车!……候车第一次如此从容;抉择第一次如此不慌不忙。……一个月前说,人要阅经无数事,修一份处惊不变,气定神闲的大度。我真到这境界了吗?呵呵,也许。

不想深思。望着万千旅客。如望山,如望海,如望道道风景!每人都有大故事,每人都在演绎大人生。……

有人报站,人生路上,有人报幕吗?精彩和传奇是该由自己去上场吗?!

列车启动,到了安顺,这是杨蕊的故乡,因一个人爱一座城,刻意地望着窗外的草草木木。

横穿整个贵州,山连着山,从绿色到灰蓝到淡蓝到天边;隧道接着隧道,一个又一个,把信号吸收得无形无踪。望着苍苍茫茫,让人想起——“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喇叭声咽,马蹄声碎。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悲壮与宏大,惨烈与豪迈。……万里江山作舞台,男儿怎可困小我?!……行万里路,为的是展胸怀。

窗外,一江绿水,几户人家,满山青翠,该到湘西边城了吧。真想下车去走走,到野山老林中去独享万物竞自由的天然。……

一路上,低矮的黑瓦泥房、秀丽典雅的现代建筑,错落其间,清晰地展露了中西部地区古老传统与现代文明的对接。新旧文明的融合过程,总是伴随着心灵的撕裂,身处在变革时代的人,注定要忍受痛苦,或许能因此变得伟大。……个人的命运,跌荡起伏,引人慷慨、唏嘘。地区民族的命运,同样让人荡气回肠。国家,人类的命运,也该偶尔进入内心深处,让人在月夜低头沉思,在烈日下擡头追问。人不该只是在个人命运的井底中观天,也该在宇宙的高度审视一切,让一生活得明明白白……

到了玉屏站,以为到湘西,其实还在贵州境内。……

千里行程一日间,万缕思绪随风来,看江山种种,忆往事千千。

呵呵,寂寞旅程,需胡言乱语,打发时间。……

到了湖南下起了雨,山色空蒙,云雾缭绕,在盛夏凭添了一份凉爽。

走马观花,略显粗糙,坐车观景,就别有一番风味……其实,我更想说另有一种壮美!……五岳因崇高而美。大海因辽阔而美。人们臣服于山、海的伟大而惊叹。使心胸得到舒展而喜悦。……坐车观景,五千里的山,五千里的水,五千里的村庄,五千里的云和月,一天二夜,多少风光眼前过。奇景也好,平淡也罢。层层叠加,连绵不断,风物变换,时空交错,足以构成一个大画面,震撼每个用心的观赏者,让人不由得发出那句感叹“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每天的每天过得平平淡淡,少有新奇,少有完美,少有万众注目的表现,少有传唱千年的功业。可一路走来,多少坎坷,多少磨难,多少欢笑,多少纯真,多少汗水,多少遇见……多少的多少叠加在我们身上,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奇迹,每个人的一生都值得自傲。……让我们带着自信和笑容一起走向明天!

湘江一闪而过,但那句在湘江边写的话,愿永留在每个人的心间——“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3点33分醒来,拉开窗帘向外望,一片寂静,朦胧的外景轮廓,零星的远处灯光,车内酐声轻响,万物处在沉睡之中。……

人在睡眠之中是如此的软弱,无以设防,房和洞穴,这些全然没有攻击力的存在,却有着最强的防御力。……家,不只是温馨的代名词,不只是给人温暖,也给人安全,家和衣服一样几乎是人身体的外延。……人无论多坚强,多强大,都有致命的弱点,睡眠就算是其中的一点。……人需要自身的强大,更需要人类整体的良知 。个体的人在邪恶面前,显得弱小无助,有多少的监狱,就说明有多少的罪恶得逞。上至皇帝、总统,下至百姓,婴儿,无有幸免。良知和正义,在夜晚更显得如星光,如皓月。……我们无法要求每个人都是好人,但我们应该,而且能够保住自己永远做一个洁白的人。……

凝望车窗外,希望看到风景,呵呵,唯有偶闪的灯光,唯有静逸的江水,唯有山与房的轮廓。一切都是静,好想有动态的奇景。

其实回到地球的原貌,回到原始的状态。夜晚同样多姿多彩!虎、狼、鼠、猫头鹰、蝙蝠等等,有多少动物在白天出没,就会有多少动物在夜晚活动。……正如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在空间上,万物竞自由,同样虎啸夜晚,人迎朝阳,在时间上,万物争雄长。……

当人的智慧之光抢占了白天,照亮了夜晚。万物退出了空间,缩短了时间。真不知是人类的福?还是祸?……人的贪婪破坏了生态。是人的聪明?还是人的愚笨?……

没有月亮,看不到星星,这样的夜晚,不适合深思。再去睡一会儿吧。……也许这样的思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忙着的时候,看不远,想不深。……呵呵,凡夫俗子的我,该想凡凡俗俗的事!天已微明,行程将至,我又将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与人类的思维同频……

过了江西大部,雨水渐多,时有小江、小河从窗外飘过,盛夏季节林木繁盛,满眼葱绿,村庄也渐渐多起来,房屋齐整,式样增多,三四层的别墅群时有闪现。……靠近大海,不只带来了雨水,在这蓝色文明的工业社会,也带来了经济的繁荣。

交通、交流和交换是经济发展的命脉。……地域经济的差异是一时难以改变的。……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科技的发展,交通的大对接,信息的大流通,人的因素会超越地域的局限,成为第一位。……愿高铁的开通,5G的应用,会让中西部的发展与东部同步。……

云南的年轻朋友们,当你们的上辈自傲于丽江古城,当他们在苍山、洱海间,追问南诏古国今何在时,希望你们把眼光放远,把梦想做大,在世界一体化的现代,在地球村形成的未来,愿你们在站在时代的前列,共铸人类文明的辉煌。

已入浙江境内,充电宝也没电了。朋友们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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