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魂一刻

/沙月

5月22日中午11點多,承德發佈大風藍色預警信號。其時,我們還在避暑山莊一帶嘚瑟,完全不知曉。於是,有了一個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魂一刻。

晚上入住酒店後,晚餐自理。我與師兄弟一行四人結伴找到街道對面的“農家大竈臺”大排檔,去品嚐該地舌尖上的特色。

大竈臺臨街擺了一些四座方桌,裹着一次性的白色塑料桌布,上下四方擱好了塑料包裹的消毒碗具,碗碟杯匙筷一應俱全。有靠背的鐵椅子,擺放規矩。這排擋,除了規模上顯得單薄寒磣外,陳設倒是與漢口大排檔無異。

師兄弟三人都是酒徒,但凡餐飲自費,必得喝酒,白酒,高度滴,每人至少在2兩以上。因爲與道上大師兄是老同學,故而與出身軍工的二師兄、業已退伍的三師兄結緣。得他三兄弟一路妥妥滴前後眷顧着。上了桌子,我嘛,心安理得滴,被派了一瓶果汁。

二師兄點了一個黃燜雞排骨,20分鐘後才被催促着端上來,一個大鐵盆子,堪比臉盆,滿滿一盆!大師兄自帶了一瓶油炸花生米佐餐。酒斟滿三隻大高玻璃盞,不是什麼小酒杯哦。開喝開喫。席間嬉笑逗趣,談天說地,僞曖昧裝情況,過牛皮癮。高度酒下得快,雞排豬排喫得歡,悅享喫貨時尚。

周圍十幾個桌陸續坐滿了,大都是當地的年輕食客,呼喝叫囂,熱鬧嚷擾,天上人間,不知身在何處。

三位師兄弟喝酒都上臉,不到一會兒,酒瓶見底了,個個紅了臉,紅了鼻頭,酒杯兒被大力撞着,叮叮咣咣響,居然沒有破。很是佩服制作餐杯的廠家,一玻璃杯,咋就勒麼結實咧。

大師兄酣暢之餘,請來了大竈臺年輕性感的老闆娘,幫忙拍一個四人團隊集體照。呵呵,酒態神神的師兄弟,雲遮霧罩裏,牛皮哄哄,個個儼然英雄範,舉杯合影。

突然,自街口處驀地躥過來一陣妖風,身後滑輪車、垃圾箱極速朝街尾霹靂劃開。驚呼聲四起,還沒從“妖風”調侃中轉過神來,呼嘯着的沙塵大風,瞬間而至,桌子被掀翻了,盆盆盞盞,呤澪咣咣,碎了一地瓷渣玻璃渣。我們隨着所有人倉皇起身,奔不擇路,本能望着有遮擋功能的小車而跑,躲到車後,才稍定下心來。風還在卷,沙塵也遽然漫天隨至,盤子還在滿街翻飛。各店夥計,慌不迭地將可以抓住的桌子抓住,拖入店門內。一時間,所有食客作鳥獸散。

我躲在一輛小車後,一身中短真絲薄裙,完全擋不住兀地降溫的沙塵氣溫,幾乎秒入簌簌發抖的驚魂狀態。想起當年在去往敦煌路上突遭沙塵暴的情景。那一刻,我們的小車無助地完全不能自主地在沙漠上被漂移。一車子所謂“拔尖人才”的拔尖才能都被拋棄到了九霄雲外,瑟瑟顫抖。

幾分鐘後,沙塵才稍微溫柔了一點,我趕緊跑了出來,那分別不知躲在何處的師兄弟仨也分別出來了。看上去, 師兄弟們剛纔還熏熏然的酒味道,消失的乾乾淨淨。完全不敢停留,聚齊後,頂風忍寒,立馬往酒店急奔而去。

一路再無他人。那一大些子食客呢?好像就地消失了一樣。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叫作恐懼的東西。

危險降臨,完全不允許你預設,完全沒有徵兆。所謂無常,本來就是很現實的事情。

到了酒店,才後知後覺,後怕起來,假如......假如......。我這紙片兒一樣的身材,若是站在風口,若是沒找到一輛車躲起來,那會是什麼後果?

哈哈,這個世上,幸好 ,冇得假如,冇得假如!

呵呵,詩云:

沙塵驟髮旋驚魂,俏雅頓消亡命奔。

碎碗一街殘饌散,戌時風緊酒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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