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沙塵——記憶一生7

          上學了,童年不再無憂無慮

1975年9月1日清晨,由父親帶着去了村祠堂改建的小學。

這不是第一次到這兒,記憶中第一次來這兒,是隨大人到這兒開社員大會,大王店的後山、前山、下王店、小王店四村的社員一起到祠堂來開“王店大隊”的會,大家圍坐在祠堂的天井裏,聽村支部書記講話。

第二次來是因爲大伯家的小姐姐,在這兒飼養“王店大隊”養的豬。祠堂西邊一排房改爲豬欄,養着很多“二頭烏”的豬。祠堂是朝北的,祠堂的最南邊的一排三間房是“王店小學”的課堂。我手抓着窗臺,踮起腳尖也看不到裏面的人,只是聽到老師的講課聲。

現在記憶中的第三次,是來這兒上學,大隊的養豬場已沒有了,西邊一排靠近課堂兩間泥牆結構的房,是數學老師的辦公室和放體育器材的,其它木結構的房基本閒置了,中間有廁所,是木板搭建的兩個坐便,中間略隔了木板牆。男女共用,沒有什麼隱私。東邊的一間大房是所有老師的辦公室。

來到學校,第一個遇到的人是“海寧”,感覺長得“高大”,看起來有點“兇”,略有一絲怕。

我們的教室是東邊的一間,一年級一個班,中間那間是二、五年級混班,西邊那間三、四年級混班。

我們的班主任老師教我們語文,是一位年輕的代課老師,叫“巧玲”,是下王店一個社員的小姨子。數學由校長陳發祥老師教的。

筆畫,山石口,田人手,一點點學,語文自然不難;數學早已能從1數到100了。加減自然也難不到我。學習是輕鬆的,可家庭作業總是難完成,一回家就是玩,喫晚飯了,在父母的看管下才勉強寫幾個。

在與人交往上生性“膽小”,略顯“老實”,有次課間玩多了,來不及上廁所。上到一半課時,想尿尿了,卻不敢說,更不敢出去,最後尿褲子了。

學校組織到城裏看電影,我們一年級只有幾個名額,我被選中了,不知因身體的原因?還是成績的原因?我小叔家的妹妹和我同班,她沒有名額,她就哭鬧了。後來可能是班主任老師不去讓出了一個名額。

我睡到二、三點就興奮得早早醒了。我和妹妹跟着已四年級的姐姐一起到學校集合後,我們一行人排隊走路到城裏,那時候只有拖拉機,還是用來耕田的,還沒有拖斗,不可以用來載人,更沒有公交汽車。第一次出遠門,就走了十五里路。所有的村莊,所有的路,都是新奇,而到了城裏更是象到了另一個世界,錯綜複雜的街道,林立的房屋、店鋪,城裏好大。

在等電影開演前,我們在影院前的連環畫攤租書看,一塊大木板 上訂些小木條,拉些繩子,掛上一本本連環畫,1分錢租一本,這種生意延續了很多很多年;也有買“山毛粟”喫的,比板栗小很多,5分錢一杯。

時間到了,領票排隊進了電影院,前面是布拉的大影幕,影幕前有一個木板搭成的司令臺,隔了走廊,是一排排木椅子,各標了位置,大家尋號而坐。電影是《難忘的戰鬥》,記憶裏有個軍人,拖住梯子,頭上被人用“稱錘”砸暈了,血滲透了帽子。

看完電影,老師不再管我們,由高年級的學生,各自帶人活動、回家。我們先去了橫街的一家飯店,花了2毛錢買了一碗“素面”。然後去了塔山,那時還不算公園。七層塔磚破舊,有很多處掉落,感覺隨時會倒塌。

往回走,到了三裏亭,那裏住着一對要飯的老夫妻,我們在那歇了會,三間房,由木樁頂着,西邊一間略隔了門板,是他們的住所。

過下五里到七裏村,中間也有一段路,穿過長亭,我們在那也坐了坐。再過十里頭,然後回村。

老師教的第一首歌是“當時的時勢歌”。一學期結束了,拿回了成績單,語文、數學全是優。那時成績單上沒有具體的分數。

寒假了,自然是痛快地玩,過年前,廳堂裏總是要貼紅紙,常年由一位叫“王其立”的老人寫,他常用嘴脣抿開筆尖,嘴上總是有一小撮黑黑的。

沒錢買小鞭炮,總是羨慕有些人,能拿着幾個小鞭炮,在小火爐上點着放。

除夕夜自然是通宵與人打牌到天亮。正月份又是到親戚到拜年。六七時在外婆家拜年喝醉了酒,頭痛得難受,這一年又到天仙堂姑姑家喝醉了酒,頭更痛了,從此以後,就不喜歡喝酒了,雖然偶爾會喝少量自家醞釀的米酒。

寒假作業又被我忘到九宵雲天外了。帶着份忐忑不安到學校。上課了,班主任巧玲開始講課。這時村裏的發林和正南兄弟倆卻衝進了教室,奪過老師手中的教鞭,把班主任趕走了。換了村裏一個叫“美娟”的姑娘來代課。我卻慶幸,因爲不用爲未完成的寒假作業發愁了。可我現在對美娟的教學,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只是記得一次去巖頭春遊,我在供銷社由帶隊的鄭老師代買了一本連環畫,這是我第一次買書。

記憶裏還有一件事是,有段時間放學後,會跟在高年級的同學後,到村裏呼口號,由一人帶頭喊一句,我們跟着喊一句,穿過村裏的大街小巷。

放農忙假時,會幫家裏乾點農活。在學校裏也會輪流打掃衛生,還有勞動課,會到更大範圍去打掃。體育課,也就跳遠和扔手榴彈。早晨自修課後,會到操場做體操。

這學期加入了紅小兵,戴上了紅領巾。期末成績單上依然是全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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