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

  生病前的大姐性格活潑,開朗,每天總會嘻嘻哈哈,好像永遠也沒有煩惱似的,外貌也是我姐妹幾人中最標緻的,說媒的人絡繹不絕,大姐也總是那麼的挑剔。二爺家的二嬸給她說了一個鎮上有工作的,男方回話說沒有意見,但大姐硬是沒有看上別人,於是二嬸再也沒有了下文。後來都是村子裏的人幫忙說媒,前前後後一共大約有四五十個,最後竟和鄰村最窮的一戶結婚,婚後不久便患上了病,至今已經有十幾年的光陰。

  在她剛剛患病時,婆家對姐姐不管不問,母親一夜之間愁白了頭,長期在家與醫院之間週轉,有時醫院一住便是一個多月…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很多年,以致弟弟未成家前家裏已經是一貪如洗。

  其實在剛患病時,母親深信迷信,她一直堅信大姐被什麼鬼魂附體,甚至一致在凌晨十=點鐘扎紙人還魂,但效果並不佳。父親並不信迷信,兩人爲此經常大吵。那時我正在讀書,成績不盡人意,在這種家庭環境中常常會陷入一種痛苦的狀態裏,生活令人絕望,於是便在高考落榜後選擇外出,我曾經十分迷茫,曾經有過一兩年不爲家裏打電話的情況,也曾有過數十年不回家…

  我在那種家裏生活了二十一年,父親的辱罵與母親的嫌棄常常使我痛苦,對於那家庭,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迴避着什麼,但這些年過來,一直才發覺它帶給我的除了深深的傷害,別無其人他,這些都要我用一生的時間去治癒。

有時候很羨慕這裏同齡的女孩,至少她們可以有一個完整的人格,健全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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