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變的 是一直在變化
滄海桑田也好 白駒過隙也罷 留不住的是時光
2021.5.27 一個平凡憂傷的日子 外公在夢裏睡着了 再也沒醒過來 聞時身在昆明 腦海空空 突然想起遠在元陽的母親 她知道了不知如何的傷心 憂傷也逐漸濃烈了起來
和歲數一起增長的 是分別
熟悉了一些人 陌生了一些人
疏遠了一些人 送走了一些人
突然吧 又有些心裏準備
平靜吧 又有點不想接受
腦海裏有很多畫面 如電影般的在腦海裏播放
從記事起 外公就是一個高挑的老頭 頭髮鬍子花白 臉頰削瘦 手裏總拿着一根旱菸槍 伴隨煙霧的 是他那不經停的咳嗽
外公老人家的身體不好 他是個苦命的孩子 在他的故事裏 外老祖是一方豪強 十幾匹馬十幾天槍
新中國的革命 給了人民新的生活 卻革了舊階級地主土豪的命 被多次批鬥捱打 不堪重負 生吞大煙 歸於塵土
一個十多歲的孩子 失去了庇護 爲生存努力的掙扎着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也沒跟我提起 可能那段往事 不想再回顧 活着本不易 身體就垮了
孩童時期的我 喫烤洋芋時睡着了 麪糊糊的卡在喉嚨 上氣不接下氣 缺氧的翻着白眼 當老媽發現的時候 抱上我匆急忙歡的跑去找外公 還好在一個村子 呵呵 不管在什麼年代 慌神了 父親纔是主心骨 外公用纖細的手指 伸進我的喉嚨 一推再推 通氣了 用老媽的話說 我一陣好哭
剩下的記憶比較模糊 直到來羅平上了段學 又回沙雲上小學 父親在羅平做着生意 母親在老家照看爺爺奶奶 還有上學的三兄妹 那些年農村的人 土地就不可能放了空着
幫忖家裏做農活 有的是心酸
心酸的是 年邁的外公 在雨天幫我家犁田的樣子
不上學的時候 偶爾也會下地幫幫外公外婆 當然 活沒做多少 飯肯定沒少喫 鐵鍋柴火燜出來的苞谷鍋粑 薰了好些年的臘肉 趕集天買回來的點心 還有……
每年過年的時候 總會叫我去抓一隻養了好些年的老公雞
上高中到現在 一直漂泊在外 最後的映像是今年過年時 我終於好好的坐在他的身邊 給他在手機上註冊80歲以後領取的養老補助 突然發現 30歲的我 83的外公 還有79歲的外婆 好久好久不曾坐在一起了 我笑着跟外婆說 明年也能領補助了 到時候我又來註冊
十來歲的年紀裏 總愛做些發財長本事的夢 去孝敬這些老人 可是時光的催促 讓他們蒼老病痛 我什麼也做不了 別說改善生活 連最基本的陪伴都做得一塌糊塗
我三個月的小寶兒 他抱不起來了 他只是一個在陽光餘暉裏 捲縮着身子的老頭子了
時光也許並不快 只是奔波的人們容易忽略
我那可憐薄弱的能耐 所能顧及的 只有身邊的70平米的空間
世人熙熙攘攘 不過爲碎銀幾兩
可這碎銀幾兩 能解煩惱惆悵
生活不易 嘆一口長氣
當我回村 順着去外公家路 心思才重了起來 可悲的是控制不住住的荒唐 跪在靈堂 燃燒的草紙 煙霧升騰
沒見到最後一面 沒送最後一程
我是怎麼了？？？
荒唐！！！
冷血！！！
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
滾吧！
一無是處還略帶噁心的自己。
我決定應該找一個地方 清洗一下自己
靈魂中了毒
心思也壞了
壞在那一灘死水裏了
生命裏 不會再見到這個老人了
寫一些事 怕老了 忘記了他們 也忘記了自己 忘記了本該記住的一切